第17章 、切磋

裕嬪就很心累,有種這個兒子算是白養了的滄桑。

好在兒子是個白眼狼,兒媳婦卻是個大氣的。直接把臭小子拽開:“爺別鬧,東西再好也是死物。哪兒抵得住額娘十月懷胎,將您生下的諸般苦楚。又哪兒比得上這些年來,她殫精竭慮將您養大的艱辛?”

“蓼莪有雲,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撫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出我腹我。欲報之德,昊天罔極!說的可不就是父母育養子女之恩,天高海深。咱們當子女怎孝順都不為過,何況區區一塊玉石?”

可……

話雖那麽說,但這玉一點都不區區好麽?

他都盼了那麽那些年,早就想好了用處。原以為題太難,皇父之心太狠,他這輩子算是跟寶貝沒了緣分。誰想著,兜兜轉轉的,它竟以另一種方式來到了自己身邊呢!

不由讓他倍加欣喜,萬分不舍。

結果玉沒到手,倒成了個活背景,襯托得福晉越發孝順可嘉。

眼見著額娘收起了嚴肅,笑得如沐春風。甚至拉著福晉的手,一口一個舒舒的,叫得分外親熱。知道的,是福晉是她剛進門的兒媳婦。不知道的,還當福晉是嬌嬌愛女,他才是那不招人待見的女婿呢!

弘晝:……

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還有點隱隱欣慰。早就聽說婆婆媳婦兒看著一團和睦,實則呀,最是容易出嫌隙。

輕則互相瞧不上,暗地裏說壞話、吐口水。重的相互使絆子,下黑手,恨不得對方早早歸西。婆婆磋磨媳婦的屢見不鮮,媳婦暗地裏下黑手大逆不道戕害婆婆的也曾有耳聞。

當然,除卻這些極端的。最常見的是娘倆互相爭鋒,當兒子當丈夫的左右為難受夾板氣。

為免自己變成那樣的小可憐,弘晝沒少私底下做功課。結果……

三十六計還一計都沒用上,這婆媳倆就情同母女了!

“怎麽可能?”舒舒笑:“托那塊玉的福,額娘確實對我有所改觀。”

“唔,大概就想著,這妮子雖然有一身怪力,讓本宮不得不擔心好兒子的安全。但卻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最起碼這個孝順大方勁兒,就很是難得

。”

“嗯,比本宮那個摳門兒子強!”

弘晝擡手就要往舒舒頭上胡擼,結果被人家刀子般淩厲的目光一盯,馬上就慫了慫。

可手退回到半路,又想起兩人已經成婚。他再怎麽樣,也算不得唐突。

又勇敢地試圖再伸回去:“夫為妻綱,丈夫便是妻子的天。莫說摸一摸,便,便再怎麽樣,也是使得的!”

呵呵!

舒舒笑:“爺只聽說過夫為妻綱,丈夫是妻子的天這種嗎?有沒有聽過,一個門口一個天的說法?”

嗯???

弘晝詫異,有點搞不清楚她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舒舒但笑不語,問急了就說法不傳六耳,等回阿哥所的。

如此,弘晝便不再問。

等回了阿哥所,屏退了左右。他才懶洋洋看著舒舒:“喏,回了阿哥所,也把不相幹的人都攆出去了。這回,福晉總能揭曉謎底了吧?”

舒舒笑著揚了揚小拳頭:“我覺得拳頭大才是硬道理,誰更有道理聽誰的,爺覺得呢?”

“一力降十會嘛!”

“皇阿瑪都叮囑,讓我別一味聽你的。要好生輔助你,敦促你。我要是一直好好聽話,豈不是抗旨不尊了嗎?”

啊這……

弘晝真是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到,舒舒能蹦出這麽幾句來。

聞言都要伸手摸摸她額頭,看看有沒有發熱了!

“是,你是有那麽把子力氣。出其不意之下,還真容易讓人著道兒。可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你以為爺都已經吃了兩次虧,還會讓你再得逞第三次?”

雖然坊間都傳言五阿哥文不成武不就,只有荒唐第一流。

可那也分跟誰比好嗎?

好歹,他也是自幼就進了無逸齋。被裏面的太傅、諳達等,耳提面命了許多年。再怎麽盡力劃水裝阿鬥,也耳濡目染了許多。絕不是福晉這等有點蠻力,才練了區區倆月不足的新手能企及的。

對此,舒舒只樂:“是騾子是馬,得牽出去遛遛才知道,爺這麽武斷可就不對了。”

“不如咱們比比到底誰的拳頭大,好決定這個家到底誰來做主?”

弘晝眉頭皺得老高,做賊似的瞧了瞧內外。

確定沒有被偷聽之虞後,才長舒了口氣:“你這好膽,虧得遇著爺

。否則換做別個阿哥,哦不,就算是普通酸丁,都得火冒三丈。直接大罵出口,接著什麽女戒、女則的都給你扔過去。”

“讓你好生學著點為婦之道,少做點無聊夢囈之語。”

“碰上那心眼小,性子孤拐的。沒準直接拽著你往嶽父嶽母,面前問問他們怎生教養的女兒。怎麽才新婚第二天,就敢出此狂悖之言?不知道牝雞司晨,惟家之索麽?保準問的嶽父嶽母啞口無言,反過來求寬容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