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你的後背靠著浴缸靠外的缸壁, 頭部微微向後傾著。

你只要再把腦袋往後仰一些，就能和少年四目相對。

不過你並沒有這麽做，不然, 場面一定會變得更加尷尬。

虎杖悠仁就坐在你背後，隔著浴缸壁。他拿著花灑, 小心翼翼地沖洗著你的頭發。

他全神貫注地把視線落在你的頭發上。

可即便如此, 這樣的近距離之下，他眼角的余光還是會不經意地掃見——

幾縷沒有和所有頭發順到後方的發絲潤濕後蜿蜒地貼在皮膚上。

然後, 從發根開始向下蔓延——耳根到後脖頸, 在頸窩處又彎繞了半圈轉向前，鎖骨的地方弧度因為骨頭的凸起變大了一些, 最後穿進了水裏。

半透明的糯白色溫水中, 是若隱若現的曼妙風景線。

越漸飄遠的視線觸及到那禁忌的輪廓之時，虎杖悠仁又會自律得猛地把目光的焦點轉回你的頭頂。

然後, 愧疚地在心裏對自己說“什麽都沒看見”之類的話，並重復好幾遍。

你背對著少年，完全看不見少年忐忑的內心和羞赧得快要繃不住的理智。

虎杖悠仁也在慶幸你沒有看他，否則他那如同被火烤過般的通紅臉龐一定很遜。

他的心臟跳得很快，握著花灑的手也越捏越緊, 他很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手不發抖。

溫度正好的水流沖過, 少年的手指.插.在你的發間, 動作輕柔地、按摩似的揉著你的頭皮。

老實說，這樣很舒服。

你沒有察覺到少年心中快要按壓不住的躁動, 甚至還無意識地添了把火。

你愜意地撐了個懶腰，由於手臂擡不起來，只能算半個。

但這種放松的感覺，已經非常舒服了, 不爭氣的你無比滿足，甚至毫無保留地在身體攪動了水面的同時，像個大叔一樣發出了感嘆：“啊好舒服……”

心態是大叔沒錯，但是聲音仿佛脫離控制似的拉出了一聲嬌軟的顫抖。

是個容易讓人誤會的曖昧聲音，而且台詞也不是很對勁。

你意識到出大問題的時候，已經收不回來了。

系統的提示音無情響起。

【[系統提示]虎杖悠仁的心動程度上升了，當前心動值：50。】

你：“……”

大意了。

虎杖悠仁當然也注意到了自己內心的波瀾，不過他在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並試圖找些話題來轉移注意力。

“我記得小時候也有過像現在這樣，不過那時候是我幫凜音搓背，後來因為這件事我被我爺爺罵了。說起來還真是不好意思……”

沉默了許久的曖昧氛圍總算稍稍有了些突破，但這話中提及的內容，還是沒有繞開洗澡這個話題。

“那個時候還小，根本沒什麽是非概念，感覺明明自己做的是好事為什麽還被罵，我委屈了好一陣，凜音還來安慰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你被虎杖悠仁問住了。

青梅竹馬的小時候，你怎麽可能會有那樣的記憶？

雖說在劇本被部分修復的時候，你看到了一點關於阿澄凜音和虎杖悠仁在仙台時屬於二人青梅竹馬的過去。可終究不是親身經歷過的事，你無法深切地體會到那份純真的感情。

比起順著虎杖悠仁的話應和，你覺得不如對他坦誠一些。

“唔可能太早了吧？我不記得那些事了誒……抱歉，悠仁。”

你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回答讓虎杖悠仁有些許失落，他的呼吸好像停頓了半拍，隨後才搖頭告訴你沒事：“啊哈哈的確時間太久了，不記得是正常的！而且，我已經和凜音說過很多次啦，對我不用道歉，也不需要客氣……”

語落之後，又是一陣無言的沉默。

沖在你發間的水流順著重力，啪嗒啪嗒地流到了地上，聚集成的水灘又順著瓷磚的縫隙，朝著下水口流了進去。

“頭發，洗好啦。”虎杖悠仁關掉了花灑。

“謝謝你，悠仁！”

“那我……那我就先出去了。”

你只是右臂無法擡起，剩下的工作，你的確自己能夠緩慢完成，虎杖悠仁也非常自覺地準備馬上離開。

但不知怎麽的，在聽到身後的動靜，感知到虎杖悠仁站起即將離開之時，你猛地轉過了身用左手拉住了他的手腕：“等、等一下！”

少年被你拉得又坐回了小凳子上。

你回身之後，波動的水面在你胸口的位置上下起伏，少年慌亂地將視線移向了別處，支支吾吾地開口問：“……還還還有什麽事嗎？”

或許是想要彌補你沒能作為真正的青梅阿澄凜音對虎杖悠仁的真情回饋，又或許是剛才虎杖悠仁在聽到你的否定答復後，話語間的失落讓你心感愧疚。

你知道虎杖悠仁對阿澄凜音的好感度高到馬上就要跨進愛情線路的標準，可你還是不想因為自己的真實身份而讓少年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