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擔心你的多言可能會造成不好的結果, 因此，你都盡量避免在伏黑甚爾面前提起伏黑惠。

因為你很清楚，在這個時間點上, 他們根本不會碰面。

照著原作的時間線，得等到澀谷一戰, 伏黑惠才會遇上被用了術式召回的伏黑甚爾, 後者甚至還在父愛的本能下了結了自己。

可眼前所見，確實是伏黑甚爾和伏黑惠對上了的場合。

父愛不愧是重如泰山, 伏黑惠直接被打到傷得不輕。

你因為原作劇情而束縛你自己的同時, 卻一點也架不住劇本中的劇情狂亂發展。

你震驚之余，也反思了一下是不是自己的思維太乖巧本分了些, 完全不敢去想那些超脫原作的展開。

比如, 你就不會直接去跟角色說他未來的結局，或者去跟角色預告你所知道的劇情從而讓角色自發地去改變他的未來。

你覺得那麽做是違背因果律的。

你發自本能地去遵守, 卻全然忘記了你所在的是個沒有邏輯的劇本模型。

這麽看來，你比系統還要自律。

而且其實你如果真的做出了什麽打破劇本平衡的行為，系統會強制處理。

對於這種既然已經發生了的展開，你也根本不需要如此本分地束縛自己。

隨他吧，真的。

你看著倒地的少年痛苦蜷縮的模樣, 你亦感同身受地覺得身上一痛。

原本在伏黑惠身後支撐著他的那只玉犬, 也逐漸化作黑色的殘影, 最後消失不見了。

這是施咒者意識渙散而不能思考，才無法繼續維持玉犬的形態。

換言之, 伏黑惠被打得意識渙散了。

好家夥。

伏黑甚爾這下手也太重了些吧？！

你很擔心伏黑惠的情況，你無法對著受傷的他冷眼旁觀。相比之下，你先前受過的上根本就和現在伏黑惠所遭受的，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雖說伏黑甚爾一分鐘前讓你站在原處不要亂動, 可面對受傷的伏黑惠，你根本沒辦法乖乖地聽從那個霸道過頭的家夥的話。

等下……說到底你本來也就沒必要去聽伏黑甚爾的話！

該死，怎麽跟中了那家夥的蠱一樣，竟然對他言聽計從的。

你搖了搖頭，甩開了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

你從角落裏跑了出來，快步上前，前去查看伏黑惠的情況。

“伏黑君！”

你匆匆忙忙地在伏黑惠的身邊半跪了下來，你攙起了他，輕輕撐著少年的上半身，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前。

少年的氣息粗重，呼吸間偶爾還夾進幾聲痛苦的顫抖抽氣。

你托了托伏黑惠的肩膀，讓他跟自己靠得跟緊密了幾分。你希望這樣的姿勢能讓伏黑惠緩解一些痛苦，靠得舒服一些，相較於倒在地上。

你用手掌整理了少年額前的碎發，一邊擦著他臉上的灰塵一邊喚著他的名字：“伏黑君？伏黑君？聽得到嗎？”

伏黑惠的雙眼並沒有完全閉上，可已經微微散大了的瞳孔怎麽看都是沒有意識的狀態，而且你叫喊了他也沒反應……

你心裏難免暗罵了起來，伏黑甚爾這個人下手真是沒輕沒重的！光從伏黑惠接下的這一擊來看，伏黑甚爾怕是下了死手。

你的目光轉向剛才伏黑惠被打過來的方向，一點都找不到伏黑甚爾的蹤影。

遠離了人群的偏僻之處陰森森的，「帳」中的氛圍更有一種封閉式的窒息感。

四周一片殘垣的景象實在讓人難以想象這種廢棄工廠般的場所，居然存在於新宿這種不夜的繁華之地。

你屏息凝神嘗試著感知四周的動靜，可聽得最清楚的，還是懷中伏黑惠痛苦的粗重呼吸聲。

你不禁擔憂地皺起了眉毛，柔聲又喊了少年的名字：“伏黑君？”

“……阿、阿澄？”總算恢復了意識的伏黑惠回應了你，氣息不穩讓他的發音斷斷續續，“你怎麽……咳、咳！”

話還沒說完，伏黑惠就咳出了一口鮮血。

“伏黑君？！”

你慌忙用拇指摩挲過少年的嘴角，這才發覺他的情況糟糕到連嘴唇都在顫抖。

“嚯～伏黑君啊？原來如此……”

你的注意力完全投在伏黑惠身上之時，那聲上揚音調略顯特別的低沉音色突然在你的頭頂響起。

你猛地擡頭，是不知何時突然回來的伏黑甚爾背映著月光，正一步一步朝你走近的身影。

伏黑甚爾重復著你對伏黑惠的稱呼，古怪的語調你也聽不懂他在暗示什麽。

你覺得伏黑甚爾此時是已經明白了伏黑惠之於他是誰。

少年那張和他相似度極高的面孔，以及禪院家血脈才會繼承下的十種影法術，伏黑甚爾不可能還察覺不出。

而從你對伏黑惠的稱呼中，對於伏黑惠是“伏黑”而非“禪院”，伏黑甚爾應該是欣慰的。

靠在你懷中的伏黑惠驚覺地掙動了一下，幾乎是在伏黑甚爾話音剛落的下一秒，他就合掌做出了戒備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