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第2/2頁)

靜容心中冷笑,她算是哪個牌面上的人,有資格開解人家,自三月十六日聖駕歸京,乾隆也就來見了她一面,冷冷告訴他後宮之事盡皆托付於她,便再沒來過她的翊坤宮,整個人都陷入了喪妻悲痛之中。

而要說是往日情分,哪怕是純妃在乾隆心中的地位只怕也比自己強些,她現在要是冒頭,說不得還被人當成別有用心。

“不必了,陛下心中悲痛,如此倒也可紓解一番,若是忍著,反而不好。”靜容淡淡的敷衍了一句。

白芷看了一眼靜容面色,知道她已經下定決心,便也不再多勸,只是心中納罕,自那日暈倒之後,娘娘倒是對皇上的心思冷淡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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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兩日,靜容依舊每日前往富察皇後靈前祭拜,及至二十五日,皇帝終於禦筆朱批,向戶部支領白銀三十萬兩,用以恭辦喪禮,同時大行皇後的梓宮,也在這一天,移往景山觀德殿。

靜容穿著一身素服,跪在長春宮中,面色蒼白的朝著大行皇後的梓宮行禮,乾隆站在最前面,滿臉悲痛的親自祭酒。

靜容往後瞄了一眼,純貴妃果然來了,只是面色不大好看,原本柔美的面容變得有些蠟黃,看來之前果真是病了,並非虛言。

靜容收回視線,冷冷的看著膝前的一塊青磚,仿佛能看出朵花來。

等乾隆終於抒發完自己的感情,終於擺了擺手,語氣澀然:“起靈吧。”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內外命婦及皇子皇女的哭靈聲便響了起來,有大阿哥和三阿哥教訓在前,任誰也不敢在此時弄鬼。

靜容用早就處理過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眼淚唰就流了下來,她做不出來哭天搶地的模樣,只能做出一副悲不自勝的情態。

在原身記憶中,這位富察皇後,倒也的確是個賢淑端正之人,與原身關系還算不錯,因此這份悲意倒也有一半出自真心。

擡靈的宮人在莊嚴的喪樂聲中,將大行皇後的梓宮擡出了長春宮,靜容向上瞄了一眼,乾隆的眼角似有濕意閃過。

等到喪儀終於結束,乾隆也沒閑工夫和宮妃們照面,說了句散了吧,便急匆匆往前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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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容被白芷扶著站了起來,因為這幾日的喪事有些疲憊,身形一晃,差點又倒在地上。

白芷面色慘白:“娘娘。”

“我沒事。”靜容握緊了白芷的手。

如今前朝後宮都因為皇後之死在乾隆的暴怒之下瑟瑟發抖,皇子都被發作了一頓,還杖殺了兩個大臣,她可不敢在這個時候招人眼。

純貴妃倒是在此時湊了上來,小聲道:“姐姐,如今宮中上下盡皆惶恐,皇後大行,我等又該如何行事啊?”

靜容淡淡看了她一眼,皇後的梓宮還沒走遠,就在皇後靈前說起了這話,不知說她聰明還是愚笨了。

“如何行事自然聽皇上和太後的,你問我倒是不該。”靜容語氣淡淡。

純貴妃的面色一滯,許久嘆了口氣:“是妹妹孟浪了。”

靜容沒回話,只由著白芷攙扶,朝著自己的翊坤宮走去。

純貴妃半倚在丫鬟雀兒身上,看著靜容的背影,蹙了蹙眉尖,她總覺得,這位沉默魯直的嫻貴妃有所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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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翊坤宮,便有宮女奉了茶水毛巾上來。

靜容用熱毛巾敷了敷臉,又喝了一口熱茶,這才覺得緩過來一些。

白芷有些擔憂道:“娘娘,要不要宣太醫?”

靜容感受著體內的虛弱,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現在不是時候,去我房裏拿一丸藥來。”

那藥是藩國上供的上好人參制的人參歸脾丸,靜容往日吃著好,太後便做主賜給了她許多。

白芷拿了人參歸脾丸過來,靜容就著熱茶吃了下去,許久,身上終於有了些力氣。

但是白芷看著靜容的面色,依舊滿臉擔憂:“您這到底要忍到什麽時候去啊,上次您暈倒之後,太醫就說您氣血不足,正該好好休息才是。”

靜容閉了閉眼,這道理她何嘗不知道,但是現在滿宮風聲鶴唳,她又怎敢安心休息。

“等除服之後吧。”靜容終於淡淡道。

這一晚,乾隆依舊沒有翻牌子,不過這次他卻沒能安心在養心殿悼念皇後,太後招他去慈寧宮說話。

靜容站在翊坤宮後殿前,看著院子裏的桂花樹,神色淡淡,她知道,乾隆這份悲痛,也持續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