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這幾天,其實楚酒酒和韓生義也不是一次都沒見過,前兩天,他倆在校園裏遇見了,韓生義叫住她,問她最近怎麽這麽忙,楚酒酒顧左右而言他,糊弄著解釋過去,然後就飛快的跑了,看起來她是擔心自己手裏的資料不能及時送過去,其實,她是一秒都不想跟韓生義多待。

楚酒酒也覺得自己這樣太過分了,但是,人的心態一旦產生變化,那就跟開閘放水一樣,放的出去,卻絕對收不回來。

自從知道韓生義有目標,她自己還沒怎麽想到避嫌這件事,身體已經誠實的做出了反應,她得離韓生義遠點,再遠一點。

最好遠到,別人都不清楚他們倆居然還是認識的。

楚酒酒沒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多不尋常,平常人也會避嫌,但沒有像她這樣,避到如同逃難一樣的,這不像是一般的避嫌,倒像是……正主出現之後,備胎就該自覺消失了。

這個比喻不恰當,但這就是最能精準描述楚酒酒如今心態的例子了。

楚酒酒平時學習好,跟老師的聯絡也多,她說她病了,老師連假條都沒要,就吩咐大家把課本打開,教學樓已經開始上課,楚酒酒裹在厚厚的被子裏,悶得有點熱,她睜著眼睛,宿舍現在就她一個人,她睡不著,卻也死活不起來。

直到枕頭邊上的鬧鐘指向了八點的位置,這是第一堂課開始的時間。

楚酒酒腦子裏一共有好幾張課表,其中被她置頂在記憶當中的,就是她和韓生義的課表,今天不止她們班有早課,韓生義的班裏也有。

糾結了一會兒,楚酒酒掀開被子,她走下床,躡手躡腳的來到窗邊。

她們宿舍在三樓,除非韓生義有順風耳,不然肯定不會聽到她們宿舍的動靜,但是人心虛起來以後,很難正確判斷周圍的環境。

楚酒酒做賊一般的躲在窗戶後面,學校太窮,沒有窗簾,只有一塊大約是從十年前繼承下來的破布,墻上掛了兩個釘子,每天睡前,宋小英會把這塊布掛在窗戶上,充當窗簾。

現在這塊布被取下來了,楚酒酒就是想找個窗簾擋住自己都不行。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脖子,雨幕中,樓下只有幾個買早點回來的女孩,已經沒有那把大紅傘了。

楚酒酒長長的松了口氣。

松了這口氣,她又垂下頭,總這麽躲著,也不是事兒啊……

她以為韓生義是沒等到她,看時間又快上課了,於是,他就放棄離開了,其實,韓生義離開的,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早一些。

時間倒回到半個小時前。

楚酒酒不出門,宋小英她們給自己套上寬大的雨衣,曹露總是很討厭下雨天,因為雨衣不好看,每回穿上這個,曹露都覺得自己像個大媽。

前面,宋小英和沈冬葵正在商量早上吃什麽,宋小英跟她不對付,輕易不會搭理她,而沈冬葵,她是誰跟她說話,她就禮貌的說上兩句,宋小英強占先機,率先把沈冬葵拉到了自己身邊,曹露又被晾在了一邊。

她倆商量的很火熱,一眼都沒看過身邊的曹露,沈冬葵這人只是內向,她又不傻,曹露從開學到現在,大毛病沒有,小動作不斷,大家都是成年人(楚酒酒除外),誰看不出來她的小九九,以前在村子裏,沈冬葵最敬謝不敏的就是這種人。跟她走得近,不會出太大的事,但是小麻煩源源不斷,煩都能把你煩死。

所以宋小英把她拉過去,她不僅沒拒絕,還很快就配合上了,當然,剛開始的時候,她們只是專注於自己的聊天,到了後面,她們就是真的把曹露忘了。

宋小英和楚酒酒關系好,可實際上,真的深入了解以後,宋小英還是覺得自己和沈冬葵更能聊得到一起去,因為她們年齡差不多,也都是入過社會的人,楚酒酒雖說也在研究所零零散散的打工了幾個月,但是她還是一張白紙的狀態,很多事情,她都不懂。

宋小英也不能一股腦的全都告訴她,有些事情,是要自己經歷了才會明白的,從別人的嘴裏聽,聽多少遍都沒用,引不出共鳴。

……

她倆一邊聊一邊走,直到進了食堂,她們才突然發現,曹露不見了。兩人對視,均是一臉愕然。

怎麽在學校裏都能走丟啊?

曹露沒丟,她是看見了門口的韓生義。

站在樓內,曹露盯著他看了兩秒,然後才走出去,裝作不經意的模樣,曹露雙手搭在眉心,低著頭,她沉悶的往外走,即將走到韓生義傘下的時候,韓生義敏捷的後退兩步,讓曹露繼續暴露在雨幕裏。

曹露:“……”

這人怎麽總是不按套路出牌。

事已至此,曹露只能變通,她驚訝的擡起頭,看到韓生義的臉以後,她更驚訝了,“韓同學?你怎麽在這。”

韓生義看了她一眼,不想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