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5/6頁)

“楚紹,你嚇死我了!嗚嗚嗚!”

韓奶奶:“……”

丫頭,別惡人先告狀了,倒是你,差點字面意義上的嚇死我啊。

……

信號真的特別差,楚酒酒哭了大概一分鐘,那邊終於斷斷續續的聽到聲音了,發現是楚酒酒在哭,溫秀薇心裏一酸,立刻就把電話搶了過來,拿著聽筒,她不住的安慰楚酒酒。

“別哭了,我和楚紹都沒事,我們沒受傷,楚紹還救人了,真的一點事都沒有,不要哭了,再過幾天,楚紹就回去了,酒酒乖,別再擔心了。”

可是不管她怎麽說,楚酒酒都止不住,她只好讓楚酒酒把電話給別人。

楚酒酒聽了,一邊抽鼻子,一邊把電話遞給旁邊的韓奶奶。

韓奶奶趕緊接過來,這時候信號稍微好一點,得知他們倆沒事,前兩天一直在救人,今天水位都退下去了,他們就出來找電話報平安了,韓奶奶一拍大腿:“這可真是,楚紹爸爸還讓當地的戰士找你們倆呢,唉,這是錯過了,要是你們還留在村子裏,也不用跑出來這麽遠。”

“這都幾點了,你們可別再摸黑回去了啊!找個招待所,先住一晚上吧!”

溫秀薇答應了,等掛了電話,她才一臉的苦相,介紹信被水泡了,他們就是想住招待所,也住不了啊。但是不想讓老人擔心,她連實話都不能說。

晚上趕路確實不行,最後,她跟楚紹來到附近的長途車站,在車站二十四小時開放的等待室裏湊合了一晚上。

他倆苦哈哈的相互依偎,而首都這邊,也是差不多的景象。

韓生義坐在長椅上,楚酒酒靠著他,她不哭了,但是身子還會習慣性的一抽一抽。

她半垂著眼,心裏感覺特別累,但也特別的輕快,韓奶奶掛了電話,又給楚立強和出去打聽消息的韓爺爺都打了電話,兩邊都通知到了,韓奶奶嘆了口氣,放下聽筒,然後擡起頭,就看到楚酒酒靠著韓生義,一副馬上就要睡著的疲憊模樣。

可憐見的,這幾天把她嚇壞了。

韓奶奶站起來,她對韓生義指了指楚酒酒,然後又指指樓上,明白過來韓奶奶的意思,韓生義輕輕轉過身,把楚酒酒攔腰抱了起來。

楚酒酒輕得很,韓生義抱她跟以前扛化肥差不多輕松,楚酒酒睡得沒那麽死,她稍微睜開眼,看到韓生義的下巴,她隱隱約約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就繼續放心的閉上眼,還往韓生義懷裏靠了靠。

韓奶奶看著他們一起上樓,本來她是沒什麽多余想法的,楚酒酒這樣依賴她的孫子,她又不是第一次見到,自然也不會聯想到別的東西,可問題是,她孫子的反應。

在楚酒酒用臉蹭了蹭韓生義的胸口以後,韓生義眉眼變得更加柔和,他稍微低了一下頭,臉頰輕輕碰到楚酒酒的腦瓜頂,這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連韓生義自己都沒意識到。而很快,他又擡起了頭,抱著楚酒酒,他的步伐很穩,沒一會兒,就來到三樓,直到關門聲響起,韓奶奶才收回了仰起的目光。

若有所思的站在一樓,韓奶奶想了好長時間,然後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

韓生義把楚酒酒搬上了樓,天氣熱,就沒給她蓋一整條被子,只是把她的肚子蓋上了,省得著涼。

這房間是他的,即使他已經離開了三天,裏面的種種細節,還有無處不在的氣息,都還屬於他,把楚酒酒腳上的拖鞋拿下來,強迫症一般規規矩矩的擺在地上,然後,他才直起腰,坐在了楚酒酒身邊。

其實楚酒酒進入青春期以後,就不怎麽會哭了,以前的小哭包,現在進化了,變成了堅強的女性,可最近十天裏,他看到楚酒酒哭了兩回。

每一次,他都覺得心裏悶悶的。

小時候楚酒酒總哭,那時候他沒有多少感覺,最起碼,不會出現最近的這種、類似於感同身受的感覺。

說是感同身受,都不恰當。因為聽說楚紹和溫秀薇可能出事的時候,韓生義也擔心,也會隱隱的感到害怕,畢竟那是楚紹和溫秀薇啊,跟他一起生活、又對他明裏暗裏關懷著的兩個人。

如果是感同身受,他應該也會覺得輕松,覺得終於雨過天晴了,可是今天的他,並不是這種心情。

韓生義想了很久,也搞不懂自己這算是什麽心態,他只知道,以後人生的幾十年,這幾十年中的每一年,每一年中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不想再看到楚酒酒傷心的掉淚的模樣。

望著虛空,韓生義又坐了一會兒,然後才默默的站起身,出去之前,他回過頭,又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楚酒酒,然後才關上了房門。

——

火車一直不通,楚紹就只能待在原地,水位全部下降以後,村子裏就熱火朝天的忙了起來,這次村裏有幾個人不幸身亡,大隊長要照顧這些人的家人,還要把那些被沖垮的房屋,原地再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