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2/4頁)

韓生義垂頭看著她,在楚酒酒十一歲的時候,他倆之間的身高差最小,只有七八厘米,那時候楚酒酒甚至可以和韓生義平視了,但隨著年歲增長,他們倆又回到了原來的狀態,每回只要離得近了,韓生義就只能低頭看她。

“夏天會有很多蟲子從藤蔓上爬進來,不開紗窗的話,這裏根本沒法住人。”

楚酒酒仰著頭,聞言,她失望的啊了一聲,“可是裝了紗窗,就沒有那種感覺了。”

韓生義疑惑:“什麽感覺?”

楚酒酒靠著窗戶,她扭過頭,再度看向窗外,一臉的癡迷:“沒有紗窗的話,我站在這裏,就會有一種,我好像也來自民國時期的感覺,閉上眼睛,我甚至可以想象,我就是那個五姨太!”

說著,楚酒酒回過頭,她把一只手放在窗沿上,另一只手,則做了一個拿著煙槍,慢條斯理抽煙的動作。

眼尾輕挑,楚酒酒勾起一邊唇角,魅力四射的問韓生義:“看,我像不像民國時代的林徽因。”

沉默兩秒,韓生義開口:“你像鴉片戰爭紀念館裏墻上畫的那些清朝人。”

楚酒酒:“……”

這天沒法聊了。

楚酒酒悻悻的放下手,有點想嘟嘴,但後來想起,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她就沒這麽做,只輕哼一聲,擠了一下韓生義的肩膀,做出一副不想再理他的模樣,她走到一旁,擦了一下梳妝桌前面的凳面,發現沒有塵土,她就坐下去了。

大約生了三秒悶氣,楚酒酒就把這件事給忘了,她拉開抽屜,想看看這裏面還有沒有別的東西,可惜,非常幹凈,來這裏收拾的人不管有用沒用的,全都收走扔掉了。

她在那邊翻箱倒櫃,這邊的韓生義則出神的望著窗邊,那裏本來有一張桌子,是他爸爸用來辦公的,好多次,他跑進這個房間,他爸爸就坐在那張桌子邊上,綠色的拉繩台燈始終亮著,桌子上鋪滿了那時候韓生義看不懂的紙張。

韓生義跑進來,卻不鬧人,他從小就是乖孩子,只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等爸爸注意到自己,終於,爸爸擡起頭,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看見小韓生義不吵不鬧的站在自己身邊,他第一反應是笑,第二反應,就是把他抱到自己的腿上。

“生義怎麽這麽乖啊,進來了也不叫爸爸一聲,來,爸爸教你認字。”

……

韓生義望著窗戶不動彈,他這人連發呆都是不形於色的,別人發呆的時候,一眼就能看出來,而他發呆,就是靜靜的看著一個地方,雙目仍然有神。

有人一屁股坐到他身邊,感到床晃了一下,韓生義微微眨了一下眼睛,然後才扭過頭。

楚酒酒拿著一張紙,她遞給韓生義,“生義哥,你看這是什麽。”

韓生義接過來,發現是一張算稿,都是沒什麽意義的加減法,他爸爸一工作起來,就喜歡隨意的寫寫畫畫,家裏常備一箱子的廢紙,就是給他當草稿用的,平常他寫完就扔,這張應該是漏網之魚。

好多年沒見過他爸爸的筆跡了,韓生義眸光動了動,他擡起頭,問楚酒酒:“你從哪找到的?”

楚酒酒指了指梳妝桌,“我把抽屜整個的抽出來,然後就看到這張紙了,除了紙,裏面還有一只變成化石的西瓜蟲。”

說這話的時候,楚酒酒表情有點皺,她不怕蟲子,可她也不喜歡蟲子。

韓生義沒回答,氣氛就變得有些安靜了,楚酒酒也不吵,她就乖乖的坐在一旁,看著韓生義,靜靜等他自己消化完。

就跟很多年前的韓生義一樣。

又過了一會兒,韓生義總算有點動作了,他把那張紙折起來,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然後,他對楚酒酒輕輕笑了一下,“謝謝。”

楚酒酒:“我不想聽謝謝。”

韓生義:“那你想聽什麽?”

楚酒酒:“我想聽你說,我像林徽因。”

韓生義:“……為什麽?”

皺起眉頭,他又問:“你見過林徽因?”

怎麽可能,林徽因55年就去世了,不管她在哪個時代,都是見不到的。就連照片,楚酒酒其實也沒看到過,她只是從書上和網上看見過這個名字好幾次。

楚酒酒老老實實的回答:“沒見過,但大家都說,她是民國四大美女,那她一定很好看。”

年紀到了,楚酒酒也難以逃脫的帶上了一點中二氣息,不想再做小孩子,不喜歡聽別人命令她,最直觀的,就是她現在會跟楚紹吵架了,不是她小時候那種據理力爭,而是跟地位爭奪戰一樣,只要楚紹再用命令式的語氣對她說話,她就會覺得不開心。

除了叛逆,還有就是,開始在意自己的形象,不過這一點還是不怎麽常見的,最起碼在外人面前從沒見過,也就是對著家裏人的時候,興致到了,她才會臭美這麽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