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3/6頁)

楊主任把所有文件都帶回來了,但那些賬本一看就是假的,那麽大的款項,全被徐長河一個人吞了,這可能嗎?已經有兩個戰士連夜去了農場,他們要把徐長河帶回來,連他一起審訊,但這一來一回,還不知道要花上多長時間。陳大柱的家裏也沒搜出多少錢,他們連地面都挖開了,也沒看見藏錢的地方。

這個老狐狸,到底把錢放哪了。

找不到證據,找不到錢,聶白愁的要命,天就快亮了,這事不能拖,拖的越久,對他們就越不利,老天爺啊,怎麽就不能有個貴人來幫幫他們呢。

正這樣想著,突然,聶白聽到走廊盡頭爆發出一個女同志的哭喊,大晚上,這裏本來就挺安靜的,這女同志一喊,差點沒把聶白的魂嚇飛了,他定了定神,走到走廊的另一邊,這門上沒有窗戶,他就只能把耳朵貼在門縫邊上。

裏面的女同志是李艷,這個倒黴蛋,今天會計室又是她一個人加班,楊主任帶人過來的時候,發現這裏就她一個,也不管她是男是女,直接就把她扣下了。

陳大柱是副主任,別人不敢對他大吼大叫,更不敢用語言威脅他,可李艷就是個會計助理,欺負她,所有人都沒有壓力。審訊的同志一邊問一邊拍桌子,再加上他長得兇悍,李艷有種自己到了閻羅殿的感覺。

或者說,她馬上就要去閻羅殿了。

這輩子,她就沒遇見過這麽恐怖的事情,她被關在這個小房間裏,周圍的人她全都不認識,這些人對待她就是對待犯人,可是,她什麽都沒幹過啊。

審訊的同志說她犯了貪汙罪,她必須老老實實的把犯罪事實都陳述出來,不然誰也幫不了她。

他們還說,她的丈夫陳三柱已經攜款潛逃了,他們把他家翻了一遍,發現他帶走了家裏的所有錢,此時還不知道在哪裏。

李艷不喜歡陳三柱,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幾乎都是吵架,可此刻聽到這個消息,她還是忍不住的恐慌起來,連陳三柱都不要她了,他把她留在這裏,就是為了讓她等死。

死這個字眼,一出現在李艷的腦海裏,然後就再也揮之不去了,她的神情一直都很驚恐,只會瞪著眼看審訊同志,突然,她哭起來,語無倫次的說道:“你們、你們別殺我,我沒有貪汙,我一分錢都沒拿到,是陳三柱他們,是他們偷拿了工程裏的錢,我、我什麽都沒拿到,就一塊手表,還被修過一次,你們放過我,我求求你們,放過我!”

審訊同志一聽這個,頓時看了一眼身邊的同事,然後,他更兇的擺起架子,手拍在桌子上砰砰響,就差拿一塊戲台上的驚堂木了。

“你也參與了做假賬,對不對!那我問你,真賬本在哪裏!”

李艷哭的眼淚鼻涕滿臉都是,她哽咽的說道:“我沒有真賬本,假賬本也不是我做的啊,同志,你們明察秋毫,我就是個打雜的,他們根本不讓我做賬!”

說到這,她突然想起什麽來,眼中迸出一線希望,她充滿希冀的看著審訊同志,“對了,我、我之前偷了陳三柱帶回家的報銷單,這算賬本嗎?要是交上去,能證明我的清白嗎?”

報銷單?

審訊的同志皺了皺眉,“什麽的報銷單?”

李艷:“就是買材料的報銷單,陳三柱帶回家一大摞,我偷了其中的一張。”

旁邊有個同志忍不住插了句嘴,“你偷這個幹什麽?”

說起這個問題,李艷臉有點紅,“那天他跟我吵架了,說讓我跟他離婚,然後他好再去找別的女人,我怕他真這麽幹,就偷了一張,想用來威脅他。”

不過第二天,陳三柱醒了就走了。後來也是一直不見人影,李艷的這張報銷單一直都沒用上。

審訊的同志把胳膊撐在桌子上,他盡量不讓自己暴露出真實的情緒,壓低了聲音,他威嚴的問:“是什麽材料的報銷單,你怎麽知道那是報銷單,如果沒有陳大柱的簽字,我們可是不認的。”

李艷連忙點頭,“有,有簽字!什麽材料……好像、好像是鋼筋吧,這是那些報銷單裏花錢最多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偷它,同志,我把這個交給你,我能走嗎?”

聽到這,聶白就把自己的腦袋擡起來了,站在門外,他雙手插兜,腰不疼了,腿不酸了,煙癮也不犯了,他輕快的吹了一聲口哨,然後又回到了陳大柱的審訊室。

他一邊樂,一邊看著陳大柱負隅頑抗,後者被他樂的心裏直發毛,看著他這張可恨的臉,恨不得能沖過去宰了他。

看見聶白帶著一群解放軍出現在自己樓下的時候,陳大柱就知道這事跟他少不了關系,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竟然聯合楊主任給他下套,可恨,實在是可恨!

……

鎮上有多熱鬧,青竹村都是不知道的,他們照樣早起早睡,男的上工,女的做飯,孩子們在鄉野裏追逐打鬧,一個個的精力就跟用不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