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4/6頁)

大隊長和兩個副隊長面面相覷,這事要是村裏人幹的,他們百分百信,可是,知青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看個殺豬都嚇到做噩夢,親手殺羊,應該沒人敢吧。

陳解放:“我覺得應該不至於,小丁知青才多大,人家是知識分子,不可能這麽狠。”

張慶發:“知識分子只說明他做學問好,沒法說明他還是個好人,今天他沒過來的時候,你能想到他還嫌棄咱們村嗎?”

張慶發這句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們以前都覺得丁一鳴挺好的,陽光積極,雖然幹活差點,但人家不偷懶,而且跟村裏人都相處的很好,一看就是個心定的。誰知道,今天他就過來打他們的臉了。

四個人坐在桌邊,都不說話了,正在這時候,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黃大夫背著他的藥箱跑了出去,大隊長一看,連忙走出去,拽住後面的人問:“誰生病了?”

……

楚家,溫秀薇坐在床邊,只垂淚不說話,別人要是問她,到底怎麽回事,她就說,等大夫來了,看過楚酒酒以後,然後她再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大家。其他人以為她是沒心情跟他們說明情況,其實,她是還沒想好怎麽說,拖延時間,她也能想出一個更好的說辭。

原本如果出了這種事,大家應該都去找楚紹問情況,但這是頭一回,楚家有了一個大人,雖說只是剛下鄉的知青,連十八歲都沒有,但至少,她算是一個大人了。所以,所有人都等著溫秀薇開口,渾然把她當成了這件事的主心骨。

很快,黃大夫來了,大家都出去,只剩下溫秀薇、楚紹和韓生義在裏面,婦女主任跟著走進去,大隊長和兩個副隊長,就跟其他的村民一樣,擠在楚家的堂屋裏。

黃大夫坐在楚酒酒身邊,望聞問切一條龍,溫秀薇看著他的動作,無比緊張。

這回她是真緊張了,她怕黃大夫看出楚酒酒其實沒事。附近幾個村子,全都聽說過黃大夫的妙手回春,一般來說,赤腳醫生的醫術不會太高明,但萬一呢,萬一這位黃大夫,就是避世的扁鵲呢。

緊緊盯著黃大夫的表情,終於,他看完了,站起身,他對著床上的楚酒酒嘆了口氣。

婦女主任趕緊問:“咋樣?你別總整那一出,有話就直說,嘆什麽氣!”

黃大夫:“……”

“沒啥大事,養幾天就好了。”

婦女主任皺眉,“沒啥大事?娃子都暈了怎麽還叫沒啥大事,你看沒看出來她是怎麽暈的。”

黃大夫無語,他是大夫,又不是半仙,還能推算過去發生的事情啊。他摸的脈象裏,楚酒酒確實沒什麽事,就是體內濕氣有點重,應該喝些祛濕的湯藥了。

他也是有自己的名醫包袱的,孩子就是不醒,他卻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那他不是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嗎?既然沒事,他就隨口說了一個萬能的理由搪塞大家,反正要不了多久,楚酒酒就自己醒了。

“真沒什麽事,娃子是受驚了,你看看她這渾身上下,等她醒了,趕緊給她洗個澡吧。”

婦女主任繼續追問:“那她什麽時候能醒?”

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黃大夫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這個嘛,不好說,說不好。”

婦女主任:“……”

要不是村裏唯一一個會醫術的就是你,就沖你這不靠譜的樣,早就被解雇了。

溫秀薇在一旁聽著,發現這大夫還挺善解人意的,用的理由都是那麽符合情況,她轉過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半天都沒動的楚酒酒,裝暈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她現在心裏肯定跟有螞蟻在爬一樣難受。收回視線,溫秀薇跟屋裏的人說道:“既然沒事,那咱們先出去吧,我也想把事情跟大家都說清楚。”

一聽這個,婦女主任站了起來,黃大夫的工作結束了,他對村裏發生了什麽事沒興趣,於是背著藥箱離開了,楚紹最後一個走出臥室,又看一眼楚酒酒,見她還是一動不動的,他咳了一聲,轉過身,重重的關上了門。

聽到這個信號,楚酒酒刷的睜開眼,她怕有人再進來,都不敢坐起來,只是瘋狂的在被子底下伸展胳膊腿。

累死了!早知道要裝植物人,那她還不如狠下心,給自己燙出一個疤來呢!

外面,大隊長早就等不及了,溫秀薇走出來,她雙手放在身前,雖然穿著跟別人一樣的粗布衣裳,但她行為舉止都像個大家閨秀,對著眾人,溫秀薇深深的鞠躬,等別人把她扶起來以後,她才聲淚俱下的講述了起來。

在她的故事裏,徐傑是手握權力橫行鄉裏的惡霸,而楚酒酒和她,都是被惡霸看中的淒慘老百姓,惡霸先是要用強權逼她就範,她寧死不屈,期間偶遇楚紹兄弟,同為底層老百姓,楚紹替她打跑了惡霸,可誰都沒想到,惡霸竟然因此記恨上了他們兩個人,於是,他趁著所有人都不在,抱走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楚酒酒,將她關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鍋爐房中,然,天道昭昭,惡霸遭到報應,鍋爐突然炸開,把惡霸砸暈在地上,楚酒酒僥幸撿回一條命,卻也受了輕傷和不小的驚嚇,至今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