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經過了昨天,大家對事實是怎麽樣,心裏已經有大概的結論了,然而聽到陳三柱的回答以後,大家還是忍不住的瞠目結舌起來。

大隊長直接站起身,不可置信的問他:“你說的都是真的?!”

婦女主任沒出聲,她覺得這個問題根本沒必要問,剛剛他們只說了周小禾和張鳳娟的事,都沒說具體是什麽事,可陳三柱一聽,就說是周小禾推了張鳳娟,必然是印象十分深刻,陳三柱才會這麽快便脫口而出。

周小禾是昨天下午才被揭發的,陳三柱一直沒回過村,今早被帶回來的時候也是一直拼命掙紮,可見他說的都是實話,不存在說謊的可能性。

婦女主任在心裏冷笑一聲,準備明天就把村裏的黑板報換了,讓全村人都知道周小禾的“光榮事跡”。

沒人給陳三柱解綁,他扭了扭紅腫的手腕,雖說有點不高興,但還是耐著性子回答:“我騙你幹啥,不信你們去問周小禾自己,哦對了,她肯定不說實話,哈哈哈。”

大隊長:“……”

真不明白他怎麽到了這種時候還笑得出來,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說的這些話意味著什麽啊,他的供詞,直接決定了周小禾的生死,可他不是周小禾的姘頭嗎?怎麽把她出賣的這麽徹底?

大隊長覺得奇怪,一時沒再開口,另一邊的陳解放忍不住了,他想知道更多的細節。

陳解放:“你親眼看見她把張鳳娟從山上推下去了?”

陳三柱:“那倒沒有,我不是說了嗎,我根本不認識張鳳娟。是張鳳娟剛失蹤的那幾天,咱們趙連長天天都出去找人,將近十來天沒回過家,周小禾寂寞啊,就把我叫過去了,我知道她們倆有仇,我就問了一句,是不是她幹的,然後周小禾承認了。”

其實沒有,張鳳娟剛失蹤的時候,村裏人還沒把它當回事,畢竟現在通訊不發達,時常就有一個人失蹤兩三天,死活找不著,過了幾天,又找到的情況發生。第一天大家都不在意,第二天開始有人著急了,第三天,才終於有人害怕了。而陳三柱就是在第三天見到了周小禾。

周小禾日日夜夜都要扮演一個好女人、好媳婦,她需要喘息的空間,而在陳三柱面前,她不需要任何偽裝,她把自己所有最真實的一面都留給了陳三柱,當然,那時候的她也沒想到,日後陳三柱會成為那個背叛她最狠的人。

陳三柱到了周小禾家,看見周小禾心情特別好,再聯想到剛剛出事的張鳳娟,陳三柱有所懷疑,他就問了一句,到底是不是你動的手,而周小禾本來挺好的心情,被他這麽一打斷,她就白了他一眼,告訴他少打聽。

陳三柱把這個少打聽默認成了承認,在後來他和周小禾的相處中,他也提過這麽一兩回,比如前幾天在山上,他直接用了推這個字眼,但周小禾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她從來都沒否認過,陳三柱更加認為這件事就是她幹的了。

沒錯,她從來都沒親口承認過,但還需要承認嗎?她的態度,就足以說明一切啊。

陳三柱回答的漫不經心,陳解放卻是相當震撼,自己猜,和別人把事情鑿實,這兩種感覺還是十分不同的,陳解放愣了一秒,繼續問他:“你怎麽知道周小禾和張鳳娟有仇的?”

陳三柱挑起眉,“這不是很明顯嗎?趙連長以前跟張鳳娟訂過婚,別人不知道,但周小禾特別清楚,咱們趙連長可是個癡情種子,張鳳娟都逃婚了,他還對她念念不忘的,周小禾最討厭的人就是張鳳娟,本來她不回來吧,就萬事大吉,可沒想到啊,她回來了。趙連長嘴上不說,行動上對人家母子那叫一個關懷備至,周小禾推張鳳娟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我奇怪的是,她居然沒把那個叫楚紹的小孩跟著一起推下去,周小禾也煩他,你們知道的,她自己生不出來,所以看見張鳳娟的兒子,她就恨得慌。”

很好。

這一點又和周小禾改楚紹的工分對上了。

記分員今天還兼職了一個書記員的職務,陳三柱說了什麽,他就要在紙上寫下什麽,以後好送到鎮上去,讓鎮上的同志當證據保留起來。

張慶發眼裏揉不得沙子,他看見陳三柱這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就來氣,他一拍桌子,黑著臉,仿佛包公大人附身:“既然你早就知道,為什麽你不說出來?!她可是殺人犯,你怎麽能任由她逍遙法外!”

陳三柱:“你也知道她是殺人犯啊,我一看見她就害怕,把她舉報了,要是她沒事,她反手再把我宰了怎麽辦,你們是不知道,這女人真的狠,她絕對能幹出這種事來!”

說到這,陳三柱的話突然變多了。

“她表面上和背地裏根本不是一個性格,表面上她對誰都笑,背地裏,她兇的很,你們以為我跟她在一起能撈到什麽好處,其實我都是被逼的啊!她威脅我,如果我不跟她好,她就不放過我,還要切了我的……那啥,你們說,我敢舉報她嗎?我嚇都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