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5/6頁)

“還用你說?你放心吧,他在這待不了幾天,敢在我的地盤,搶我的位置,看我不把他狠狠拉下來的。”

陳三柱聽了,趁熱打鐵道:“既然這樣,你也把姓趙的那小子拉下來算了,大哥,有他在村裏,我膈應得慌。”

怎麽又繞回到這個話題上來了,陳大柱豎起眉毛:“民兵連長是各個村自己選的,又不是革委會派下去的,只要他不犯錯,就是我,也不能管這事。我說你,到底有沒有聽我的話,我這正是節骨眼上,不止我,你也不能犯錯!”

陳三柱撇了撇嘴,說到底不就是膽小麽,“行行行,我記住了,大哥你忙吧,我先走了,等上班那天,我再來看你。”

說完,陳三柱推著自行車,一片腿,他騎著車沒影了,陳大柱也背著手回辦公室了。

除了剛騎上去的前幾秒,他速度還算正常,後面他把腳蹬子騎的飛快,路上又差點撞到一個人,但他仍然是那副囂張的模樣,甚至在那人不小心摔倒以後,還對他嘲諷了一句:“活該!”

可不是活該嗎,誰讓他非要走在自己軲轆前面的,那不就是找撞嗎?

旁邊有人看見了,他卷起手裏的圖紙,然後快步走過來,把摔倒的那人扶了起來,扶起之後他才發現,這人他認識。

“主任,你沒事吧?”

楊主任搖了搖頭,揉揉摔疼的腿,他擡起頭,問道:“柴工,你怎麽也出來了?”

柴耀祖笑了笑,“我去找我愛人了,她在那邊的郵局上班,我去給她送午飯了,她早上走得急,忘了拿。”

聞言,楊主任也笑了起來,“真是伉儷情深啊。郵局的同志比較辛苦,沒有食堂,還要自帶飯,下回你讓她來咱們的食堂吃,多花幾張糧票嘛,柴工工資這麽高,你愛人不會連這個都舍不得花吧?”

柴耀祖:“您說笑了,主要是她在郵局當科長,大小事情都要找她,太忙了,要不然,我也想讓她來咱們這吃飯。”

新來的楊主任年紀將近五十,和陳大柱散播的刻薄傳聞不一樣,其實他是個挺和善的人,柴耀祖跟他一邊聊天一邊走,兩人都進了革委會的大樓,有人看見柴耀祖跟楊主任有說有笑,感覺特別詫異,很快就把這件事報告給了陳大柱。

革委會裏每天都在上演什麽樣的戲碼,楚酒酒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帶了兩張報紙,把所有要寄的東西都包起來,然後又從郵局花了一毛的包裝錢,看著工作人員把她的包裹放到後面,楚酒酒才跟韓生義一起走出來。

路過供銷社的時候,楚酒酒問韓生義,“生義哥,現在棉花多少錢一斤。”

韓生義:“低等棉五毛錢一斤,高等棉八毛錢一斤。”

楚酒酒從沒聽過棉花還有高低之分,她好奇的眨了眨眼,又問:“那我們要是做一床棉被,還有一床褥子,再加上兩身棉衣,這得需要多少棉花?”

楚紹沒告訴過她具體的數字,他只說他已經攢夠了,這個月就把棉花買回來。但她總覺得奇怪,因為楚紹平時是會告訴她數字的,這回卻藏著掖著,也不知道他心裏有什麽小九九。

家裏的布料和棉花,都是由韓奶奶管的,韓生義其實也不清楚需要多少,不過,他停頓一會兒,算了算:“棉被最少需要三四斤的棉花,但是青竹村的冬天很冷,而且還很潮,如果不想被凍著,最好還是準備六斤以上,一條六斤,兩條十二斤。褥子不需要太厚,兩斤就行,棉衣的話,你們倆,用上七八斤,應該夠了。”

楚酒酒伸出手指,她現在已經開始學數學了,但不幸的是,她的數學水平是他們三人當中最差的,楚紹和韓生義不分伯仲,每次鄧國元給他們出題,他們都能差不多時間答上來,而且全對。

天天被打擊,導致楚酒酒現在對數學都有陰影了,掰著手指算了一下,楚酒酒震驚臉:“二十二斤啊!”

她家現在有多少棉花票來著?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也就是六兩吧?

……

這叫攢夠了?!

楚酒酒的表情幾度變化,韓生義看了一會兒,覺得挺好玩的,從口袋裏掏出糧票,韓生義領著她走進國營飯店,一邊找位置,一邊問她:“怎麽了?”

楚酒酒正需要有個人給她解釋,她噼裏啪啦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六兩,他就攢了六兩,居然跟我說攢夠了。我看出來了,他就是欺負我沒見過棉花,不知道棉被是怎麽做出來的,所以他忽悠我!”

韓生義抿了一下唇角,把笑容又壓了下去,楚酒酒生氣的時候,他絕不能笑出聲來,不然現在的他,就是之前的楚紹。

“……他是不想讓你擔心這些問題吧。”韓生義想了想,替楚紹解釋道。

楚酒酒皺眉:“騙我就行了嗎?他還說這個月就要把棉花買回來呢,沒有票,看他上哪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