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不是神靈,便是野獸(第2/2頁)

唯一與他有血緣關系的親人已經不在人世了,自己已經盡過孝了,似乎拿到了一張“特赦令”,終於可以逃出“監牢”,往後再也不需要承擔與人保持情感交流的義務。

他不願承認這種扭曲的心態,身體卻很誠實。這兩年來,他沒有給故鄉的親友們回過一封信,這其中也包括待他如家人的康蒂、瑞貝卡和喬治·瓦薩。

他為自己的冷血無情和忘恩負義感到自責,然而越是自責,他就越是想逃離這一切。

正如卡斯蒂斯爵士指出的那樣:當你害怕寫信的時候,事情就變得危險了。

時間拖得越久,你就越發難以動筆,難以發聲,直到最終喪失向外部世界發出呼聲的能力,恨不得所有人都把你忘掉,任由你自生自滅。

你還活在世上,你還身體健全,然而在社會層面上你已經聾了,啞了,瞎了。

你已經社會性死亡了。

那麽,是否應該努力自我治療,從寫第一封信開始,嘗試改變自己,自我救贖?

理性會給出肯定的答案。

可惜就這個問題而言,理性的力量太脆弱了。

你當然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你向外界發出的每一封信,無論具體寫的是什麽內容,本質上都是“求救信”。

道理你都懂,然而你的理性控制不了你的行為,你的自尊與自卑都不允許你發出這封求救信。

這就是關於你的一切悲劇的根源。

第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