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作筆交易(第2/2頁)

曾燦無言以對。

“想不想反擊,想不想讓那些自以為可以支使你、決定你命運之人後悔?”蕭由微微一笑,徐徐說道。

曾燦猛然擡頭,緊緊盯著他,眼神中出現了警惕、驚懼之色。

因為蕭由此時的語氣,甚至腔調,都給曾燦熟悉的感覺,讓他想起一個人。

他自幼在稷下求學,有書櫥之稱,同齡人中心智幾乎從未有對手,就算那些年長於他的學子們,也往往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唯有一人,他在對方手中從未討好過,相反,還吃了不少悶虧。

他為難趙和,某種程度上也與那人有關!

公孫涼!

蕭由的神情語氣,象極了公孫涼,這個曾經讓曾燦立志要趕超勝過的公孫涼!

“或者說,你就想當一個被人操縱的傀儡?”蕭由又道。

曾燦抿著嘴,緊緊盯著他,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你知道不知道,你方才說話的神情語氣,象極了一個人,一個讓我極度厭惡的人!”

“知道,這原本就是跟他學的,我曾被調至刺奸司,在公孫涼手下做過一段時間……你處處與赤縣侯作對,是不是因為公孫涼死在赤縣侯手中,讓你失去了目標?”蕭由不緊不慢地回應。

曾燦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之後,他才回道:“不,你不是公孫涼……我覺得,你比他更可怕!”

蕭由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然後輕輕在曾燦肩上拍了一下:“乖,莫要胡思亂想,去見赤縣侯就是。”

他說完之後,背著手便要出門,在門口被劍士們攔住。蕭由轉過臉,看了曾燦一眼:“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姓蕭名由,字順之,如今為臨淄王相,不是你們稷下學宮之人,若你連我也要阻攔……呵呵。”

這一聲呵呵,當真是意味深長,曾燦體會良久,然後揮手道:“放他離開吧。”

靡寶在旁愣了愣,跟著蕭由便跑,但他卻被稷下劍士攔住。

“我也不是稷下學宮之人,我是商家四姓中靡氏家主,你們攔著我,莫非是想讓我靡氏與稷下學宮反目?你們這些沒有良心的東西,這些年來,我靡氏每年至少要給稷下學宮萬貫錢財,否則只憑朝廷的那些撥款,哪裏養得起你們這些人?”

靡寶破口大罵,毫無形象,曾燦皺著眉,只能也揮揮手,讓他帶著自家的仆役護衛離開。

一時之間,趙和的房間之前,只余樊令一人。

樊令瞪著曾燦,曾燦也瞪著他,好一會兒之後,曾燦問道:“你不走?”

“我是他的護衛,如何能走開?”樊令甕聲道。

曾燦點了點頭,他小心避開樊令,然後邁步進了屋子。

只不過他前腳進屋,身後的劍士還沒有跟上,樊令就砰的一聲,將門緊緊關上。那些劍士拔劍相向,卻被樊令一聲咆哮吼住。

“不必驚慌,我沒有事。”屋子裏曾燦的聲音適時響起,阻止了劍士們的攻擊。

只不過他嘴上說自己沒有事,實際上卻在微微發抖。

在他面前,躺在榻上的趙和已經掀開了被子,在趙和完好的右手上,一具上了弦的弩正瞄準著他。

弩矢的箭頭,閃動著幽冷的光芒,讓人心底發寒。

趙和微微笑著,似乎在嘲笑曾燦,而曾燦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然後大步走過來。

“祭酒就用這般下作的手段對我?”他憤憤地說道,只不過聲音很小。

“我遇刺之事,與你脫不得關系,別說這種手段,就算是再卑鄙再酷烈一些,都是理所應當。”

趙和一邊說,一邊翻身坐起,但他的右手依舊穩定,弩矢也始終指著曾燦,食指甚至扣在了弩機之上。

曾燦只能停住腳步:“蕭王相讓我來見你,為的就是讓我成為你的人質麽?若真是如此,那你們未免想差了去,我只是名義上的帶隊,劍士當中,應該有真正的指揮者!”

趙和眼中冷光一閃:“我知道。”

“那祭酒究竟是何意?”

“我想與你作筆交易。”趙和道。

曾燦訝然望著他,好一會兒,笑了起來:“我能與赤縣侯、學宮祭酒做什麽交易?”

“我對學宮此時務虛之風甚不歡喜,所以我為祭酒,會一改學宮風氣,首當其沖,便是增設一顯學。”趙和徐徐說道:“我欲以兵家之說,為稷下學宮第四顯學!”

此語一出,曾燦呼吸頓時微微一頓。

然後,他才長長籲出一口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