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面對現實(第2/4頁)

他頓了頓,問道:“你似乎不太高興?”

女伯爵內心的憂慮寫在精致絕倫的俏臉上,蹙起眉毛,反問道:“你認為這值得高興嗎?溫布爾頓殿下明顯要接管鄧肯要塞的指揮權,而鄧肯要塞位於東境防線的中樞,具有非同一般的政治意義,幾乎象征著撒桑帝國皇都。”

烏塞因聳了聳肩膀,調侃道:“我以為溫布爾頓殿下出手援助,會讓你心存傾慕。”

“這個玩笑並不好笑!”安德莉婭銳利的目光盯著巴塞留斯蔚藍的眼睛,冷冷說道:“我有丈夫。”

“安德莉婭,我無意冒犯。”烏塞因正色說道:“可我還是要說,艾克烈已經做好了晉升白銀階的準備,你不能一直拖著他。我不希望看到你和艾克烈·巴塞留斯反目成仇……我們得接受現實。”

安德莉婭有丈夫,有繼承人,可她絕世美貌也不能讓自己的丈夫停止對騎士之道的追求,總有一天,他們會像大多數白銀騎士夫婦那樣選擇分居,追求各自的伴侶,擴散高貴血脈,從而壯大家族的實力。

“我和艾克烈的事情不勞陛下操心,陛下還是先面對眼前的現實吧。”安德莉婭不悅地說道:“領主們渴望巴塞留斯領導他們獲取勝利與榮耀。”

“好。”烏塞因微笑著點點頭,轉而說道:“現實是,教會點燃紅煙烽火就沒準備放過半人馬大軍。戰爭的指揮權一直在特斯蒂爾大團長的手上,而東境防線的指揮權其實是在佛利德斯牧首的手上。在這場波及整個人類國度的戰爭中,鄧肯要塞只是東境防線的一座要塞,不存在任何政治意義……現實是,我們手上只有4萬騎兵,他們來自撒桑帝國的各大家族,領主們把最精銳的騎兵托付給我,絕不希望我把他們當成毫無價值的犧牲品……現實是,堅守東境防線的守備兵由各家族的民兵擔任,歸各戰區的指揮官調配,但齊格弗裏德·腓特烈對守備軍負全部的責任……這一切都是佛利德斯牧首和我事先說好的,無論東境防線有多少守備軍戰死都牽扯不到我們的頭上……腓特烈的皇長子承擔最大的責任,佛利德斯牧首掌握後勤補給、兵員補充、神術力量,他要求我們放棄鄧肯要塞戰區,我們憑什麽拒絕?為什麽要拒絕?同奧蘿克希婭合兵一處,符合東境防線的需要,也符合我們的利益。”

“安德莉婭別讓先祖曾經的榮光,和傲慢遮住你的眼睛……嗯,這是我對你的忠告。”

女伯爵愕然片刻,遲疑說道:“可是……可是我們在鄧肯要塞戰區耗費了精力,付出了犧牲……”

“但灰狗村不是我們攻破的。”

烏塞因站起身,說道:“安德莉婭,我已經放出信鴉,請奧蘿克希婭趕到鄧肯要塞,同崗比斯的兩位殿下舉行會晤。你不妨去安排一下接待事宜……哦,對了,佛利德斯牧首和齊格弗裏德皇長子也會來參加會晤。”

巴塞留斯公爵下了逐客令,安德莉婭收斂心緒,起身施禮告退。

等女伯爵清脆的腳步聲漸漸消失,烏塞因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安德莉婭生性高傲,但缺乏耐心,沒有傑出的政治才能,卻是最鋒利的長劍,令敵人畏懼,讓主人謹慎,永遠和溫柔不沾邊。

誰娶了她,誰就有罪受了,可憐的艾克烈,願你今夜愉快……烏塞因替自己的遠房堂弟祈禱,拉開房門,獨自朝要塞的地牢走去。

直通地下的螺旋樓梯黑暗陰冷,巴塞留斯的戰靴踩踏潮濕的石階無聲無息,他仿佛與地下環境融為一體。

被關押的囚犯對公爵的到來毫不知情,直到牢門吱吱嘎嘎地打開,又砰的一聲關上,驚醒的囚犯從幹草鋪就的窩裏緩緩坐起,眼窩深處亮起兩團晦暗的紅光,就像傳說中的亡靈之眼。

“我很高興見到兩位殿下。”囚犯聲音蒼老幹澀,和他肌肉紮實的魁梧外形完全不相稱。

烏塞因的身邊站著一位個頭高挑的女士,黑暗遮蔽她的容顏,但囚犯的眼睛似乎有看破黑暗的能力。

“閣下如何稱號?”女士開口問道,她的聲音宛如溪水流淌般的輕靈悅耳,仿佛能夠流進人的心裏。

“尊貴的巴塞留斯殿下,您可以稱我為‘囚徒’。”囚犯向女士撫胸施禮。

這位女士竟然是巴塞留斯家族的守護者,鎮守東境防線北部的黃金騎士,奧蘿克希婭·巴塞留斯。

“囚徒?”烏塞因上下打量了對面的囚犯,笑道:“通過一個死囚的身體和我們對話,很神奇的巫術……鄧肯要塞有許多牧師,你施展巫術不怕暴露嗎?”

囚徒眼中的紅光閃爍,緩慢地答道:“這個儀式很復雜,且代價高昂,唯獨不會被牧師察覺。”

“這麽說,閣下承認你們同光輝教會有關系?”奧蘿克希婭淡淡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