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發乎情止乎禮(第2/3頁)

大夫也給周允樂詳細地診過脈,確認他只是得了種罕見的癬症。

病發時常會有發熱嘔吐等症,嚴重的便會驚厥呼吸困難,且渾身都會發滿紅疹子,看上去確實與天花很像。

癬症雖不會感染別人,但很有可能會因為呼吸困難而窒息而亡,還好有沈菱歌給他喂藥,關鍵時刻又將他給紮醒,不然再晚兩日,恐怕真有性命之憂。

周允樂吃了藥漸漸地恢復了意識,遭了這麽一番罪,讓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而且好的是,他再也沒之前那麽暴躁了。

唯一不好的是,他變得格外的黏人,一離了沈菱歌和周雁榮,就會變得緊張膽怯。

有次他喝了藥睡著了,沈菱歌和周雁榮怕影響他睡覺,在偏殿說話。

沒想到他醒來後看不見她們兩,竟是連鞋襪都來不及穿,就赤著腳跑了出來,四處在尋她們兩,等找著時眼眶裏竟是還有淚。

“怎麽越活越小了,往日可不見你哭,我這才走開一會你就哭了?”

就算被周雁榮打趣笑話,他也依舊是抱著她的腰不肯松開,“姑姑,阿樂想吃荷花酥。”

“大夫說了你還沒徹底痊愈,不能吃這麽油膩的東西。”

在照顧生病的小孩上,這兩人也擔當了不同的角色,周雁榮是嚴肅的姑姑,沈菱歌則是好脾氣的溫柔大姐姐。

他若是在周雁榮這討不著好,就會朝沈菱歌扮可憐樣,偏偏她每次都會吃他這套。

“那阿樂今日要是能多吃綠菜和米飯,或許可以吃半個荷花酥。”

“沈姐姐最好了。”

“這是說姑姑不好的意思了?那不許吃了。”

“姑姑最最最好!”

“晚了,我已經生氣了,你快把鞋子穿上,若是能把昨日那篇文章背下來,或許我還能考慮考慮。”

“阿樂這就去背。”

諸如此類的對話還有很多,總之只要有周雁榮在,就一定能有歡聲笑語。

看著這對姑侄,沈菱歌每每也會被逗得發笑,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又會輾轉發側,時常是看著窗外的月色難以入眠。

也不知道周譽到底如何了……

周譽出宮之後,也沒急著出城,反而隱匿蹤跡回到了齊王府,召來了趙琮,詢問他對此局的看法。

見到周譽,趙琮並未意外,且見面先說了兩句話,一是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二則是惠王必反。

若說一開始余家請惠王進京,還有可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在惠王點齊兵馬出發時,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只要惠王反了,余家就等於被逼上了賊船,謀反的罪名一扣,不想幫也得幫。到時魏長峰手握五大營的兵馬,與惠王裏應外合,那就一切都完了。

“直隸調兵也不夠,我們可以用的只有這五千人。”

“朝中黨羽派系雖多,但總得來講不過兩派,還是有不少人是忠於陛下的,而這些人更願意聽王爺的,王爺不如多加利用這部分人。”

“先生仔細說說。”

周譽既然接受了趙琮的投誠,也見過了他的能力,便會以禮相待,不再把他當個普通的讀書人。

“余家和惠王雖然合作,但都在互相算計,可以想辦法離間他們。對內,我們只要將惠王要進京的消息散布出去,令他們內鬥,對外則是行軍打仗上的事了,學生不如王爺懂得多,想必王爺已經有了主意,學生便不班門弄斧了。”

周譽對他的主意很滿意,贊同地點了點頭,“那你覺得,何人是可以利用的,何人又是需要離間的。”

“蔡太傅是先帝的老師,一向受人尊敬,在朝中地位較高,又是忠君愛國的賢臣,他定會反對惠王進京。至於離間,魏長峰此人性情乖戾多疑,便是老丈人都不一定會盡信,可從他身上下手,令他和惠王相互猜忌防備。”

“那若是他們都挑撥不了呢。”周譽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想從他的臉上看出答案。

趙琮卻顯得很是淡然篤定,“那便是王爺最擅長的了。”他頓了頓換了副冷厲的神色,緩慢地吐出兩個字:“誅之。”

“好,就按先生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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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菱歌便是不想關注外頭的事,周雁榮也會每日主動與她分享。

比如周允樂連日不上朝,折子已經堆成山了,禦書房外日日有大臣在等著。

謠言更是一個賽過一個的離譜,有說陛下危在旦夕的,有說陛下已經得了天花性命不保的。更有說齊王失蹤多日或許正在密謀造反,總之人心惶惶,說什麽的都有。

這時余首輔提議,要請惠王回京主持大局,而以蔡太傅為首的保皇派則是堅決反對。

兩邊時常是僵持不下,甚至鬧到在禦書房外動手的地步。

但就算蔡太傅等人不同意,惠王的人馬也在不停地朝京城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