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如此歡喜?(第3/4頁)

沈菱歌則是恰恰相反,用一個拖字訣,和他勾纏到後期,等他放松警惕後,再尋機會將其拿下。

機會便在這局出現,沈菱歌趁著周譽沒有防備,屏息靜氣,看著他落子,像是怕他會反悔似的,飛快地把棋子下在了旁邊的空白處。

等到棋子落下,便歡喜地拍著手掌險些要跳起來,還好她的理智尚存,知道自己腿上還有傷,不能有大幅度的動作。

便只彎著眼露齒笑,她笑起來眉眼彎彎極其的甜,就像是井中剛取出的寒瓜,一口甜進人的心裏。

這是周譽頭次看到她笑得這麽開懷,在他面前毫無遮掩,展露出最真實的樣子,原來她不裝不演時是這樣的。

他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把玩著手裏的棋子,也忍不住地跟著笑了起來,“怎麽,贏了我竟叫你如此歡喜?”

若是早知如此,就該讓她多贏幾次才好。

沈菱歌後知後覺,自己好似笑得有些過了,但能贏還是高興的,尤其贏的人還是周譽。

不過這只能在心裏想想,說出來他怕是又要生氣,趕緊收斂了笑意,“王爺棋藝高超,方才不過是我運氣好,使了些小把戲,下次就沒那麽走運了。”

周譽勾了勾唇角,大手一揮,手中的棋子順勢滑落,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他長腿微伸,大刺刺地站了起來。

他就站在她對對面,投下的巨大陰影將她整個人給籠罩,兩人貼得很近,他的氣息仿若就拂在她的頭頂,癢癢的熱熱的,

她聽見周譽,略帶慵懶地啞聲道:“贏了便是贏了,本王不是輸不起的人,也不是指鹿為馬的昏君。”

而後他直起身,淡笑著又道:“下得不錯。”

這一聲很輕,輕到沈菱歌差點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不免微微一愣,他這是在誇她?

再擡頭去看時,周譽已經轉身拎著周允樂的衣服,輕輕松松地將人給提了起來,“臭小子,讓你看棋,你在這給我打瞌睡?明日多背兩篇文章。”

“不要啊,皇叔……”說話間,兩人已經出了屋子。

沈菱歌聽著周允樂誇張的慘叫聲,忍不住地掩唇笑了,笑了會才反應過來,她好像許久沒能這麽放松自在的笑了,自從家裏出了事,她便壓力一直很大。直到最近,接連的好消息傳來,那塊壓在她心口的大石,才算搬開了些。

她總覺得,最近的周譽和之前有些不同,雖然還是一樣的喜怒無常,說話冷厲又兇狠,可他不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偶爾說話和動作間,都會流露出些許溫柔和尊重。

這種尊重不是刻意的,也不是施舍的,而是自然而然的,讓人覺得舒適。

難道是周譽不喜歡她以後,終於正視她了?沒再把她當做隨意掠奪,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物什。

若真是如此,那倒是件好事。

沈菱歌睡下之前,心情格外的好,等一切塵埃落定,她便能回家,所有人和事也都能回到正軌,再沒比這更好的了。

可她沒想到,第二日會在周譽的書架上,發現那個匣子。

她本是要找本傳記,婢女取了幾回都沒拿對,這才扶著她去找,恰好拿書的時候撞到了旁邊的匣子,就聽見裏面東西碰撞的聲音響起。

匣子很精美,又被放在書架上,沈菱歌生怕撞破了硯台之類的寶貝,趕緊小心地打開檢查。

沒想到匣子打開,裏面卻放著個再普通不過的瓷杯,不知為何,還有些眼熟。

沈菱歌愣了下,雖然不知道周譽為何在這放個杯子,但這可比硯台更容易磕碰,就仔細地拿起檢查了下。

裂縫倒是沒發現,卻叫她發現杯子的底下寫著個吳字。

吳家她只認識一個吳紹秋,不禁聯想,這難道是吳家的杯子?可周譽為何要藏個吳家的杯子?

她拿著杯子,奇怪地打量著,直到手指摸上那杯沿時,突地想起,她為何第一眼會覺得這杯子眼熟了。

這不正是之前去吳紹秋園子慶生那次,她誤拿了周譽的杯子,喝完之後才發覺拿錯了。

那次周譽執杯的動作就很曖昧,沒想到他居然會把她喝過的杯子帶回來,還如此寶貝地藏起來。

“這是王爺平日飲酒所用,上回用過後,便叫人收了起來。”

“他都用這個飲酒?”

這是她喝過的杯子,周譽還拿來喝酒,豈不是反復地與她間接觸碰?

一想到這個,沈菱歌的臉頓時就紅了,像是手上抓了什麽燙手的東西。

到底是怎麽回事?周譽不是已經不喜歡她了嗎?為何還會藏著這個杯子,不僅藏著,還時常拿出來用……

齊王府是窮的連杯子都沒了嗎?這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心跳如鼓擂,不敢再多看一眼,便要將它飛快地塞回匣子去。

可恰好此時周允樂又來尋她,在屏風旁喊了聲:“沈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