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你很怕我?(第2/3頁)

故而昨日沈菱歌撞上來,還被王爺親自抱上馬車,她是欣喜的,今日更是等不及的要去瞧瞧,不惜提出近身伺候。

等瞧見了,卻又是哪哪都覺得不順眼,還自稱是暨陽林家,林家清清白白的讀書人,哪能養出這等模樣的姑娘來。

越看越覺得是別有用心,擺明了要靠近王爺,這才將話說得重了些。

見她神色認真凝重,不似裝模作樣,只得不情願的擡了擡下巴,“老奴領姑娘去。”

路上還不忘細細叮囑,哪些該做那些不該做。

很快兩人又回到了下馬車的地方,莊嬤嬤朝門外的侍衛問了聲,才帶著她進了廟中。

寺廟瞧著荒廢了沒多久,香火爐裏滿是香灰,殿門大敞,還能隱約窺見殿內佛像的一角,威嚴肅穆之氣由內而出。

周譽站在殿前的一棵柏樹下,他身材高大頎長,一身黑袍只在腰間系了條玉腰帶,俊美的臉上不帶絲毫笑意,未開口便有股渾然天成的威嚴。

“爺,沈姑娘有事要見您。”

他不知手中在把玩什麽,聞言沉聲嗯了句,而後揮手讓人都退下,莊嬤嬤離開時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跟著退了出去。

一時院內只剩下他們兩人,沈菱歌還記得脖頸上的傷口,不敢靠得太久,離得遠遠地福身行了個禮。

“見過大人,小女有要事相告,這兗州城……”

若是記憶沒有出錯,那他們再往前便是糟了旱的兗州府,且即將要只進不出,她想留下,又不願以色侍人,就得讓自己有價值。

她還在醞釀用什麽理由說服周譽,就見他緩慢地擡眼,看著兩人之間足有十步遠的距離,意味不明地笑了,而後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我是食人虎豹?”

“不,不是……”

沈菱歌沒想過這等小心思能瞞得過他的眼睛,只是以為他不會在意,誰想到他偏偏就點出來了,還如此直截了當,這會捏著掌心,進退兩難。

烈日當空,院內有遮陰,大殿內還透出點點陰涼,但她的額頭背脊仍已滿是細汗。靜默片刻後,她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定,緩慢地往前挪了挪,站到了他的面前,待兩人之間只有一人的距離時停下。

這樣總不算遠了吧?

她定了定心神,又重復了一遍方才的話:“大人,小女有要事相告。”

可她的話音還未落下,就感覺到身前高大的身影罩了下來,周譽身上那股帶著傾略性的氣息,瞬間將她兜住。濕熱的呼吸拂過她的傷口,酥酥麻麻還有些癢,她聽見他不緊不慢地道:“你很怕我。”

離上次兩人貼得這麽近,過去不過半日,沈菱歌依舊是渾身繃緊,腦子糊成一團。雖然她不明白周譽想做什麽,但她知道這世上只怕除了暴君外,沒人喜歡被當做虎豹財狼般畏懼。

她立即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正打算表忠心,就聽他又沉聲道:“那為何不敢看我。”

沈菱歌目不斜視的盯著正前方,腦子從未轉得這般快過,她吞咽了下口水,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著誠摯些。

“小女從未見過大人這般威武不凡,俊美似謫仙之人,在大人面前只覺羞愧難耐,不敢直視,想來這天下女子瞧見大人皆是如此。”

許是沒想到她會這麽說,周譽的動作微頓,須臾後,一聲輕笑在她耳邊響起。與前兩次略帶促狹的笑不同,這是帶著些許暢快的笑,且是被她給逗笑的。

若是往日,被人這般笑話,她定會覺得羞憤,可此刻卻有種死裏逃生之感,至少能逗得齊王笑,而不是惹得他掐斷她的脖頸,也算是好事了。

周譽笑了一會,才重新直起身,眼裏的笑意一凝,看著她道:“說吧。”

沈菱歌當然不可能說她經歷過一回,在來的路上已經編好了,這會偷偷松了口氣認真道:“小女家住暨陽與兗州離得不遠,前幾日聽兗州回來的叔伯說起,兗州自三月起未曾有雨,不少人正要往江南逃難,這會只怕城內糧食短缺,不適合補給,不如繞道而行。”

“既是一月無雨,縣官早該開倉放糧,向朝廷求援,又怎會短缺。”

周譽雖然這一年都在外征伐,但不代表他不了解朝中之事,可關於旱情卻連半點消息都沒傳到他耳裏。

她是真不知道他是誰,還是想引他出城,又或是打了別的什麽主意?

想起昨日她昏迷時,緊跟在後的那隊行跡鬼祟的人馬,以及前路突然撤走的攔路虎,眼眸微眯,事情倒是愈發有意思起來了。

沈菱歌猜到他不會這麽容易就相信,只得繼續編:“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先行一步進城,就知道小女所言是真是假。”

“若真的遭災,豈不是更應該去。”

沈菱歌聞言詫異的擡起了頭,正好對上了他饒有興趣的眼,他的雙眼深邃犀利,像是能看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