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絕情(第2/3頁)

減翠忙不叠地拾起帕子裹在手腕處:“無事,不過昨日燙傷罷了。”

她目光似有些閃躲。

蕭雲諫頓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鴇母和她身側的龜公對視一眼,見龜公點點頭。

她便說道:“蕭小公子,雖知你向來潔身自好,但到底也算是相識一場。奴便做主,今日替您開壇好酒吧。”

蕭雲諫忙道:“不必如此麻煩,還是我之前多有叨擾。”

鴇母又道:“那便算是您請奴喝壺好酒吧。”

你來我往幾回合,引得路人駐足圍觀。

蕭雲諫面皮薄,身為靈修哪裏經歷過這般。

腦內又混混沌沌的,想不出旁的說辭來,只得道:“滿芳樓我便是不入了,街邊小攤共飲一杯,可好?”

鴇母跺跺腳,卻只能應了。

龜公道:“那奴便取了樓中好酒來。”

鴇母也應和著:“正是正是。”

蕭雲諫嘆了口氣,行至街角小攤。

他伸手撣了撣灰塵,撩撥衣角坐了下來。

鴇母擡頭看了眼房檐上落著的靈鳥,甩甩帕子全然轟走:“去去!”

可尋蹤靈鳥嘰嘰喳喳半晌,還是徘徊在滿芳樓之上。

蕭雲諫覺得頭痛欲裂,接連揉了好幾下都無可奈何。

他依稀覺得減翠手上那道傷疤稍作異樣。

可亂成一團漿糊的他,卻是半分細節都品不出來。

“哎喲,酒來了!——”

鴇母捧著一壺酒,揭開蓋,像模像樣地在所有人面前現了一波。

濃烈馥香的酒氣瞬間俘獲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她為蕭雲諫斟了一盞,送到唇邊,道:“這杯奴敬您!”

蕭雲諫拗不過,就著杯口便一杯飲盡:“酒也飲罷,我也該……”

——“不對,這酒……”

他的余光陡然瞥見那在滿芳樓頂上盤旋的靈鳥,又驀地回憶起——

那片蛇鱗,大小尺寸,不正好同減翠手腕上的傷疤吻合嗎?

可他已來不及反應。

只覺得眼前烏黑,便一頭栽在桌子上。

不省人事。

鴇母立馬朝著旁人道:“都散了吧,這位客官酒量不好,我們現下扶他去休息,不必擔憂。”

可雖是指指點點,但人情冷暖。

還是未曾有一人駐足。

淩祉自踏出那扇門後,便有些恍惚。

就連青鱗喚了他幾許,他都未曾聽見。

青鱗撅噘嘴道:“今日還說要猜那燈謎,為我將小兔兒的花燈贏回來呢!”

淩祉頓了一下,道:“好。”

他的指節輕輕敲了兩下,起身又道:“我回去為你尋件鬥篷。”

青鱗點點頭,乖巧地等在原地。

小二瞧著他倆,拍了下腦袋,猛然想起蕭雲諫留的手書來。

他忙不叠地從櫃台下取出,氣喘籲籲地拿給青鱗:“客官,這是那位與你們同來之人的信件,說是讓我轉交於那位仙人模樣的客官。可我總想著,你們關系匪淺,交予誰都是一樣的。”

青鱗溫和笑笑:“正是,交予誰都是一般。”

他遞了一塊碎銀子給小二,便算是打上了。

趁著淩祉這上樓的片刻,他已然拆開了信件。

上面蕭雲諫一手行雲流水般的字跡,只交代了他回無上仙門一事。

青鱗將信件一卷,隨手丟在了袖口之中。

待淩祉下樓後,他卻是似有若無地提及:“今日倒是未曾瞧見蕭峰主。”

淩祉余光瞥過蕭雲諫房間位置,道:“他總有自己打算,不必理會。”

他替青鱗將鬥篷披好。

卻沒瞧見其眼眸中一閃而過的異樣神色。

蕭雲諫悠然轉醒。

他身處於一個昏暗的房間當中,手腳並未被束縛。

只依舊頭痛欲裂,險些要想不起方才之事。

他是被滿芳樓鴇母的一杯酒送到這裏的。

他站起身來,活動了下手腳。

房內陳設老久,還有蜘蛛網織在角落中。

只一動,便覺得灰塵撲鼻。

他輕咳了兩聲,快步疾行到門口,想要推門而出。

卻察覺到房門被一把鎖抵住。

蕭雲諫兀自笑了笑,便是這點伎倆,就能關住他?

當真以為他那半吊子靈修,下山來戲耍的嗎?

他驅動靈力。

卻發現渾身酥軟,竟是半分力氣也提不起來。

“怎麽回事?!”

他有些慌了,但仍是強打著精神。

打坐在塌上,可內丹中卻並無半分熱流湧動。

他的靈力呢?!

房間外側門鎖被打開,強烈刺眼的光芒瞬間照在了他的臉上。

他用手背堪堪去擋了光耀,指縫間瞧見開門之人——

正是減翠。

減翠端了一碟子吃食在他面前擱下,撣了撣灰塵坐於鏤花圓凳之上。

她瞧了蕭雲諫許久,方才開口:“蕭公子,你是個好人。只不過,你太接近真相了——”

蕭雲諫即便心中亂作一團,面上卻仍強裝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