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第2/4頁)

王彩鳳也看了那人一眼,李同志只當她們是見了生人不好意思,笑著給兩人介紹:“這是我們家那口子,是小車班的司機。”最後說到男人的崗位,很有些驕傲的意思。

夏菊花和王彩鳳都對人笑了一下當打招呼,囑咐保國和樂樂兩個好好聽李同志的話,轉身要再下樓搬東西。

李同志忙拉住她們:“嬸子、嫂子,讓他們男人搬去。我聽說劉哥走之前把家具都定了,這次搬來的也就是點兒衣裳、被子,用不著你們再下去一趟。走,咱們都上我們家坐會兒,省得一會他們上來,又嫌咱們礙事。”

王彩鳳覺得自己年輕,再下一次樓不算啥,可是婆婆歲數擺在哪兒,還是跟著李同志去她們家裏坐坐的好。夏菊花擡手看了看表說:“你要下去就下去一趟,我先收拾著。”

李同志一眼看到了夏菊花的手表,心裏暗想:不是說這一家子都是農村的嘛,咋老太太還戴上表了?就算是家裏買得起表,不給已經在省城工作的兒子戴,倒戴在老太太手上,看來是個厲害的。

加之夏菊花跟王彩鳳在家說話隨便慣了,聽在李同志耳中,便是婆婆支使起兒媳婦來,完全不當一回事兒,竟暗暗同情起王彩鳳來。心想著等與王彩鳳熟悉了,自己要勸勸她,都已經離開婆婆到省城生活了,以後不用那麽怕婆婆。

在農村厲害的婆婆算啥,到了省城一樣哪也找不著哪兒。等王彩鳳在城裏生活半年,見的世面多了,把家裏的錢捏在手裏,婆婆想跟兒子要錢要不到,想來省城享福享不著,看她還敢給兒媳婦臉色看。

渾然不知自己剛一照面,就被人歸到惡婆婆行列的夏菊花,正在打量著房間的布局:劉志全回家的時候說過房子只有三十多平米,夏菊花還沒有啥概念,現在看著一眼望到頭的房子,真有些頭疼。

直筒筒的一個大開間,靠北頭放著兩張一米五的床,上頭各有一個棕墊子,這把一面墻占得滿滿當當。前後窗戶倒都掛上了窗簾,只是那顏色仍是劉志全心愛的土黃色,如果夏菊花準備常住的話,一定給他扯下來。

這就是劉志全說他都準備好的新家?夏菊花認命的把包袱放到床上,打開後先找出在家裏做好的炕被鋪好,再鋪上松鶴牡丹床單,屋子裏總算有了點兒生氣。

見屋子裏還有一張寫字台和幾把椅子,下頭堆著不少鐵絲還有幾個釘子,夏菊花毫不猶豫的開始用腳量了量兩張床的長度,拿起鉗子嘎嘣把鐵絲剪斷,拉過椅子站上去,就要往墻上釘釘子。

“娘,你要幹啥,快放那我來。”搬東西上來的劉志全嚇了一跳,上前扶住親娘。李同志剛才被夏菊花幹活的利索勁給震了一下,現在見劉志全如此緊張親娘,心裏更覺得王彩鳳在家裏一定受氣——丈夫太過心疼婆婆,受委屈的一定是兒媳婦。

夏菊花指了指開闊的屋子說:“我還當你把屋子是間壁好的呢,既然沒間壁,那就先用簾子擋一擋,回頭得找東西間壁一下,要不保國和樂樂兩住著不方便。”

劉志全笑著把親娘扶下椅子說:“我定了一個隔斷,還得幾天才能到呢。”

“還得買個衣櫃,要不你們衣裳放哪兒。”夏菊花看看空蕩蕩的屋子,實在想不明白劉志全哪來的勇氣,敢說自己把房子收拾好了。

“衣櫃也定了,還定了一個圓桌,都得跟隔斷一起送過來。”劉志全看出親娘對自己的不滿,臉上笑的更加誠懇。看在李同志眼裏,便是娘兩個是一條心,完全不理會還在搬東西的兒媳婦的感受。

於是迎接又一次上樓的王彩鳳的,便是李同志同情的目光。王彩鳳來回上了兩趟樓,累得不輕,完全沒看出李同志眼裏的同情,把東西往地上一放就對劉志全說:“志全,你快下去搬東西,我是走不動了。”

說話的語氣裏帶著些理所當然,聽在李同志耳裏有些不可思議:受氣的人,跟男人說話也能這麽漫不經心嗎?不由扭頭看劉志全會不會對王彩鳳發火,便見劉志全笑呵呵的看著自己媳婦說:

“行,也沒剩下啥東西了,你跟娘歇著吧,一會搬完了我就帶你們吃飯去。”

李同志的目光又轉向了夏菊花:要是處處拿捏兒媳婦的婆婆,這個時候肯定得嗔怪兒媳婦,咋這麽不知道心疼上班掙錢的男人——當著婆婆面還敢指使男人幹活的兒媳婦,李同志見過的不多。

不想夏菊花沖王彩鳳說的是:“你坐椅子上歇會兒吧,我看剛才下去的人不少,你別再下去了。”口氣依然不算好,可話裏的內容誰也不能否認是在關心兒媳婦。

李同志有些拿不準兩人之間究竟有沒有受氣了。倒是在她身邊的樂樂,見夏菊花已經鋪好了床,邁著小腿吧嗒吧嗒跑過去,拉著床單就要往床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