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4頁)

劉志雙一看親娘滿臉懷疑的模樣,還能不知道她咋想的?連忙說:“也不光是我自己請,都是我出錢薛技術員出糧票。人家農機站的同志也出過一次糧票呢。”

“咋能讓人薛技術員出糧票呢。”夏菊花有些懷念的說:“人家薛技術員可沒少幫了咱們平安莊,在咱們家和五爺家吃飯也都把自己每月的定量拿來了,他的糧票也不寬裕。”

劉志雙笑的就有些神秘了:“娘,薛技術員就是說話直了點兒,好象不會來事兒似的。其實人挺會辦事兒的。好些外公社的人都悄悄找他幫忙,他也就收點兒糧票,所以吃幾頓飯的糧票,薛技術員不缺。”

這事兒夏菊花還真不知道,聽劉志雙這麽一說,趕緊對劉志全和王彩鳳說:“你們一聽就行了,可別往出說去。”

王彩鳳自然點頭:“娘,你放心吧,我現在天天在家裏看孩子,有人上咱們家串門也就是說說孩子的事兒,別的事不會說的。”

劉志全連聲都懶得吭,他一直悶頭幹活,別人也懶得找他說話。

劉志雙生怕親娘把他的請求忘了,又問:“娘,你說將來我開拖拉機行不行?”

夏菊花不信任的看他一眼:“光會開能行?一天拖拉機幹了多少活,燒了多少油,可都得記清楚。你字都認不了幾個,能記明白了?還有不懂的地方,農機站的同志告訴你一回兩回,同樣的毛病你還能問人家第三回 ?不都得自己記下來慢慢回來看。”

“娘,”劉志雙再次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我這些日子天天晚上跟著力柱叔認字,都快有小一千了,一般的字都難不住我。不信你問我嫂子,昨天我嫂子忘了夏字咋寫,還是我告訴她的呢。”

被點名的王彩鳳就點頭作證:“是志雙告訴我的,他記性比我好,認的字比我多多了。”

夏菊花就去看光吃飯的劉志全:“他們兩個都去認字了,你呢?”

劉志全看向夏菊花的目光十分無辜:“娘,我晚上得看著保國和樂樂。”

好吧,夏菊花不認為自己問錯了:“那你白天跟志雙在一塊,不知道問問他?”

如果不是親娘在旁邊,劉志全一定給劉志雙一拳頭:嘴咋這麽欠呢,娘都沒主意的時候不說老實眯著,非得問非得問,問來問去問到他身上來了吧。

見劉志全不說話,夏菊花還不放過他:“全家現在就數你認字少,等保國上學了有不會寫的字問你,你說不上來,看你丟臉不。”

同樣被點名的劉保國一臉驕傲:“我會認,我會還寫劉保國,劉志全,王彩鳳,夏菊花。”

王彩鳳的臉騰一下紅了,嗑巴著向夏菊花解釋:“娘,我就是在家裏沒事兒,教保國認兩個字,他想學著寫,我就,我就想著,得讓他知道家裏都有誰……”

劉志雙這算明白,今天晚上別想從親娘這兒得到自己想聽的答案,轉而對王彩鳳玩笑著說:“那嫂子你咋沒說教教保國,我的名字呢?”

劉保國黑眼睛瞪的老大:“我會寫雙。”說完一臉嫌棄的對夏菊花說:“奶,二叔和我爸,就差一個字,不用都寫出來。”

“對,可不就是不用都寫出來。”夏菊花聽說劉保國都認字了,心裏那叫一個高興:“好好跟你娘學,等你娘把你教會了,就知道咋教給別人家的孩子了。”

王彩鳳聽到婆婆不僅不追究自己,還變相承諾自己將來能去那個叫幼兒園的地方,哪怕劉志全的臉都黑了,臉上的笑容還是藏不住,好在嘴上還能謙虛:“娘,那個詩我還不會背呢。”

“慢慢學,大喇叭裏有時不是播老人家詩詞嘛,你跟著學了教孩子們就行。”

劉志全這才意識到,親娘和媳婦之間說的話,他沒明白啥意思:“樂樂還小著呢,你把保國教好了就行。”

王彩鳳抿嘴看著夏菊花笑,夏菊花則低頭吃自己最後一口飯,誰也沒搭理劉志全這個茬。劉志全不得不把目光轉向劉志雙,偏偏劉志雙還記著他剛才瞪自己的仇,也把頭扭到一邊。

最後回答劉志全的是劉保國:“娘說,她要去當幼兒園老師,得認字,我也得認,認多了我就是第一名。”

不認字在家裏連三歲孩子都知道的事兒,自己都不配知道了嗎?劉志全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同樣陷入自我懷疑的還有公社革委會張主任,他看著眼前見過好幾面的夏菊花,總覺得自己不大認識似的,不確定的問:“你說你們生產隊想買農機站的拖拉機?”

心裏再沒底,夏菊花面對張主任的質疑都一臉理所當然:“對呀。我們生產隊不是大幹苦幹的試點嘛,我想著既然是試點兒,就得做出點兒成績來讓大家知道。要是我們生產隊能買上拖拉機,他們能不知道,我們這個試點兒搞的不錯,成績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