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姚品妍既是覺得家中親人皆不可再信,定然是生了一切都靠自己的決心。

她是重活回到二三十歲來的,至少是比旁人多了幾年的生活經驗。雖然多出來的那幾年她人並不在京中,可她也是常和娘家人有書信往來的。

幾乎是一到兩個月一封信。祖母會給她寫,父親也會。

所以,如今有關京中的一些事,她還是能未蔔先知到的。

她認真梳理過時間,有拿了紙筆來,憑著記憶把之後幾年她知道的京中會發生的一些事兒都記了下來。記下來後,她發現,就在最近的皇家秋獵上,她有一個機會。

雖她被魏王妃算計,得罪了太後和貴妃,但皇宮之中貴人很多,可不只有太後跟貴妃。但凡她能得到宮裏任何一位貴人的好感,她也就能擺脫了如今暫時的困境。

當年,祖母寫給她的信中說,皇後娘娘在這次的秋圍中犯了頭疾。皇後娘娘頭疾多年,一直難能治好,雖要不了命,但卻每年秋冬時都會犯個幾回。

且每次犯了頭疾,都如要跟死了一般。

當時祖母信中不過只隨口提了兩句而已,具體的也沒細說。不過當時她盯著這兩句話倒是多看了兩眼,倒不為別的,只因齊家隔房有位夫人,也是有頭疾,而且也是每到天寒時犯病。春夏時就好好的。

後來那位夫人遇到了一位民間的神醫,開了副方子給她,不到半年功夫就徹底調理得好了。

等第二年時,果然沒再犯。

她當時覺得這民間神醫也太神奇了,竟能治得好困擾她多年的頭疾。故而,當時就要了方子來瞧。

那夫人給了她看,當時她認真看了,如今都還牢牢記在心中。

以至於到現在,都好幾年過去了,她仍能記得那張方子上的內容。

皇後頭疾的症狀和那位夫人一樣,想來,那張方子對皇後來說,也是有用的。而若是她能在這次秋獵上,在皇後犯頭疾時親自將治療頭疾的方子奉上,想來皇後定然會對她刮目相看。

如今有了能讓自己入貴人眼的法子,唯一缺的,就是機會了。

所以姚品妍想了想,在和自己父親置氣幾日後,她主動去了父親書房尋他。皇家秋獵,文武百官都會隨禦駕一同前去,她父親乃正三品大理寺卿,自然也在同列。

而既然父親去,姚家女眷中,至少能有一個可以隨行的名額。

她想讓父親把這個名額給她。

不過她去到自己父親書房時,卻被告知,父親剛剛被夫人差來的嬤嬤叫走了。

姚品妍聞聲沒在意。但人也沒走,而是呆在了父親書房等他回來。

裴氏差人去叫來丈夫,為的也是這次能隨禦駕秋獵的名額。想著如今魏王殿下回京,魏王身為深得聖上器重的皇長子,必然是要伴禦駕左右的。

康安這個小皇孫如今也稍稍大了些,今年開始跟著先生啟了蒙,且他又是聖上如今唯一的一個孫兒,他定然也會跟著他父親一起去。那父子二人都去了,總不能留王妃一個人在家吧?所以,此次王妃必然也是要同行的。

這是難得的一次她們母子二人能好好一起呆幾日的機會,所以她派人去請了老爺來,就是想和他說,她想同行。

姚盛舉在知道姚品嫻這個次女的重要性後,對姚品嫻母女姐弟三人的態度就變了很多。不但平時會常去後院坐坐,而且偶爾也會和裴氏閑聊幾句。

他很聰明,知道和裴氏聊別的她可能不耐煩,所以,就盡聊一雙兒女的事。

他正愁妻子對他積怨太深,一直對他不冷不熱、不鹹不淡,沒有機會去為妻子做點令她高興的事。所以,在聽到她說想隨駕同往時,立即就同意了。

“便是夫人不提,我也正想來和夫人提。”他一副十分好講話的樣子,而且句句都能戳進裴氏心裏,“此次王妃娘娘定然也是要同行的,你們母女二人還可趁著這個機會一處多呆一呆,多說說話。”

裴氏一臉“我看透了你”的表情望著丈夫,但她這會兒也沒說話刻薄,只是說:“難為老爺想得周到。”

姚盛舉見狀,不免又要趁機說些抒情感懷的話。說,再有些日子崢哥兒就要回來了,等崢哥兒回來,他們一家人就真真正正團圓了。

到時候,看崢哥兒是想先考功名還是先娶妻。考功名的話,那就讓他先清靜著念書,等個一兩年再議親不遲。若是想先把親事定下來,也可以先物色著女家人選。

還說等崢哥兒高中了,又娶妻了,他們就等著抱孫子吧。

字字句句都是說到了裴氏心坎兒裏,縱然裴氏再知道他說這些不過就是他的小心機罷了,也免不了會順著他說的去暢想。

是啊,崢哥兒若是能高中,再娶一房賢惠的妻子,日後一家子和和樂樂過日子,那得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