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九州新客(第2/2頁)

“粉嫩得跟包子似的。”我笑了笑,“開心麽,你比我們溯昭氏所有女孩加起來還可愛。”

聞言,他小小的包子雙頰竟變成了粉色。可他還是皺了皺眉,儼然道:“這不是贊美。我不白,漢人也不白。”

“騙人,肯定是因為長得太不像漢人,所以才會被丟掉,而後被宗奉議郎和大祭司錯認為溯昭氏帶回來。”

“其實,我會被送到這裏,是因為……”

言猶未畢,夫子已清了清喉嚨,朝我們扔來眼刀數把,我們不得不停止交談。

我把書本放在桌子中央,和傅臣之共同閱讀。

這些日子,我們學的一直是“溯昭五傑”之首北翔的文賦。我一直覺得詩詞可學,文賦乏味,光看看那肥胖的段落,都可以催出我上百個呵欠。不想傅臣之竟還聽得津津有味,不管夫子走到何處,他目光皆緊緊跟隨。

果然,相較念書,還是道術堂的課更有意思。

因為,道術課上八成時間,我們都在施展法術。作為我大溯昭的臣民,哪怕只一盞茶的功夫不玩水,我都覺得渾身皮癢癢。看著面前案上的水壺,我總想把裏面的水掀出來,化成冰渣來個天女散花。但溯昭所有學堂明文規定,非夫子許可,課上禁用法術。一旦做出此事,我會被罰抄北翔那顧影自憐的《仳鶴集》一百遍。

想到過去的各種慘痛教訓,我便強忍住體內蠢蠢欲動的靈氣,伏在桌上雙目無神地發呆。

在我即將睡著的刹那,夫子總算停止滔滔不絕,背著手在玄書房裏來回走動。這整一堂課終於到了最有意思的部分。那便是,抄寫文賦名句。

我曰過,罰抄是慘痛教訓,那麽有意思的,自然不是抄寫本身,而是:學生們整齊劃一地打開桌上的水壺蓋,開始運氣,指尖對壺一指,裏面的水便呈柱狀逆流而上,一路引向硯上的墨條,將墨條裹住旋轉。不一會兒,墨水便滴落在硯台上。

到我發揮的時刻了!

唯一施展法術的機會,我一定要弄個壯觀的。

我把袖子卷到手肘,摩拳擦掌,正想來個一瀉汪洋,誰知傅臣之卻也卷起袖子,把水壺裏的水倒了一些在硯台上。然後,他拿起墨條,慢條斯理地在上面磨來磨去……

親眼目睹這一幕,所有學生呆如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