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驚變(十六)(第2/3頁)

班杭:“老大最喜歡給你做什麽?”

南舟:“甜點。”

班杭:“你最大的弱點是什麽?”

南舟:“滿月。”

班杭的態度在問出第二個問題時已經有了軟化,臉色漸漸轉好,得到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後,竟然脫力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把槍放在身側,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

“還好……”他語無倫次地呢喃,“還好你還在……”

南舟走到他身前,蹲下身來:“發生了什麽?”

班杭原本渙散的眼神驟然緊縮,一把抓住了南舟的手。

“我剛把那個西岸來的人安置好,才一回房,海凝……她突然攻擊了我,我差一點,差一點就……”

他渾身發顫起來:“沒有成功……沒有成功……那個惡魔又開始胡亂附身了!”

“我們失敗了……”他直直望著南舟,語帶哭腔,“……老大要怎麽辦?他一個人過去了西邊啊——”

這個問題讓南舟的心臟產生了微妙的刺痛。

可他的反應依然準確而平淡:“不要看不起你們老大。”

他又問:“海凝人呢?”

……講人人到。

宋海凝扶著頭,渾身是血,搖搖晃晃地從教堂內走了出來。

看到宋海凝,班杭氣息一窒,慌亂地再度摸起手裏的槍,急撤幾步,瞄準了宋海凝。

待她看清眼前這兩人,陡然發出一聲尖叫:“快離開他!南哥!他是基思!離他遠一點!!”

南舟困惑了。

他站在這兩人中間,消化著這一瞬之間堪稱爆炸的信息量。

……基思?

在這兜頭籠罩而來的疑雲間,南舟心思一動,再次擡頭,望向了那銀光熠熠、審判一樣立於整個東岸最高點的十字架。

他眼神一動,終於意識到,那股不祥的第六感來源於哪裏了。

不在東岸,也不在西岸。

也不在這劍拔弩張的兩人之間。

問題在於,十字架的影子,過去了這麽久,為什麽沒有移動?

為什麽還和他送江舫出教堂時的影子……一樣長?

……

江舫跨過了在雲母地板上猶自抽搐的男人身體,順勢從他的身體裏拔出了鮮血淋漓的匕首,用一旁的窗簾隨手擦凈。

男人死不瞑目,渾身在五秒鐘內被短匕首割出了十二處深淺均勻的創傷。

最致命的一處在咽喉。

男人的眼睛上,也有輕微的燒灼傷口。

在察覺到“把我的身體還給我”這句話背後的信息量後,江舫就用自己身上僅剩的聖水兌了水,進行了一番簡單的測試。

實驗證明,西岸城堡內的瘋病,當真是摻雜了東岸的惡魔詛咒。

由此,江舫知道,他們並沒有成功驅散惡魔。

那惡魔仍然以某種形式存在於東岸的聖地之上,而且已經被那個訪客打破,讓東西兩岸的詛咒連通了。

只是,江舫沒有回頭的打算。

事已至此,他也無法回頭了。

那條漫長的吊橋,足以要了他的命。

正如南舟所擔憂的那樣,一語成讖,江舫獨身一人,被困死在了這瘋人院一樣的東岸。

與其思退,不如前進。

只要保證最後一個倒下的不是自己就行了,不是麽?

城堡面積的確廣大。

城堡內的主人品味不壞,一樓設有專門的繪畫室和手工坊,而且從各種器具來看,公爵先生相當酷愛制作金屬擺件。

正廳內就擺放著一只約有人體積大的金屬翼龍,展翅欲飛。

下方的底座,雕刻著它的創造者的名字。

雪萊,一個和詩人一樣浪漫的名字。

城堡內走動的人員不少,而且房間也不像東岸教堂一樣神神秘秘,恨不得把每一間房門都鎖起來。

按理說,東岸隊友們的調查不會像他們那樣被徹底鎖死,難以推進。

可惜,他們的角色是仆役,而且還要侍奉一個病了的公爵,日日忙碌奔走,這大大攤薄了他們調查可用信息的時間。

而不知道是否是巧合,身處東岸的都是執行力有余、決斷力不足的普通隊員。

他們不會像班杭那樣擁有格外突出的單項能力,也不會像他那樣情緒化,卻也實在缺少一個能夠指揮下令的主心骨。

所以,前幾天,他們的推進程度異常緩慢,以至於錯失了最有價值的訊息。

比如說,公爵的日記。

江舫徒手砸碎了書房書桌左上角那把唯一上了鎖的抽屜,用沾滿血的手拿起表皮華貴鎏金的日記本,沒有留給自己詳看的時間,便徑直向外走去。

江舫的身影穿行在寂靜的城堡內,光可鑒人的地板映出了他毫無笑意的面容。

沒有任何觀眾,他也沒有矯飾自己的必要了。

他一面尋找隊員、一面規避不知會何時何地竄出來的瘋子,一面用沾血的指尖翻開了日記本。

扉頁的第一句話是,我願與你相戀在任何一段時間內。可是,可是,不能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