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邪降(二十一)(第2/3頁)

曹樹光正被吊著胃口,急不可耐:“什麽?!”

“寫著……”江舫的聲音柔和又動人,目光裏似是帶著軟刀子的力度,從曹樹光的臉頰輕描淡寫地劃下,“我會遇見一個自稱是我哥們兒的人,但他其實,不是人。”

曹樹光愣住了,嘴角還帶著笑。

冷汗是隔了幾秒鐘後,才螞蟻似的從他的四肢百骸內流淌出來的。

他下意識地往後一退,帶著滾輪的椅子撞到了他身後的另一把椅子,一個作用力,害得他險些從凳子上跌下去。

江舫定定望著他,目光內一時沒有什麽具體的內容,只是望著他而已。

曹樹光心裏一個發急,脫口而出:“沒有啊,我是人啊,你不要誤會……”

江舫明顯一愣,很快就彎了腰,哈哈大笑:“你相信啦?”

曹樹光沒能轉過彎來:“啊?”

江舫擡手壓住他的肩膀:“我逗你玩呢。”

毫不誇張,在開著強冷氣的酒吧裏,曹樹光一身衣服在幾秒鐘內就被汗水沁了個透濕。

曹樹光咧了咧嘴,強捺住狂亂的心跳,努力想拗個笑模樣出來:“那信上寫的是什麽?”

江舫笑眯眯道:“信上的確是這樣寫的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至,曹樹光剛落下的冷汗又轟然炸開,汗珠直接掛上了臉,剛剛那點醺醺然的美好感覺盡數煙消雲散。

江舫垂眉,作若有所思狀:“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預言呢。”

曹樹光心思急轉之下,反倒柳暗花明、豁然開朗了。

對哦。

這個“預言”,說不定說的是南舟呢。

南舟也不是人,也可以算作他的“哥們兒”。

他純粹是自個兒嚇唬自個兒,還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真是……

思及此,曹樹光坐直了身體,不動聲色地擦去冷汗,幹笑兩聲:“誰知道呢。”

一旁的南舟突然有了動作。

他一下站了起來,再次成功地駭了驚魂甫定的曹樹光一跳。

江舫轉過臉去,帶著點醉意趴上了他的肩膀:“看什麽呢?”

南舟指了指舞台上被扔了鈔票後、精條條地脫得只剩下一條內褲的脫衣鋼管舞舞者。

他研究了半天,終於窺見了他的全貌。

南舟用發現新大陸的語氣說:“是個男人。”

江舫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悶笑一聲:“就這種程度?我也行啊。”

南舟看他一眼:“你不行。”不能給別人跳。

江舫賴在他肩膀上,歪頭欣賞他的下頜弧線:“好看嗎?”

南舟印象裏的“好看”標準,也就是江舫了。

於是他實事求是道:“不如你。”

“真的?我不信。”江舫滿意地抿唇笑了,熟練地撒嬌,“我們再走近一點,你看看他,也再看看我,好嗎?”

南舟也對那男人為什麽要公然打扮成女孩子跳艷舞頗感興趣,一點頭:“嗯。”

江舫隨手拿起桌面上一瓶只剩下六分之一的龍舌蘭酒瓶,晃了晃,提在了手心。

他對曹樹光打了個招呼:“我跟我家南老師去看跳舞,你在這裏等我們啊。”

曹樹光抹了抹淌到了下巴上的汗,胡亂點點頭,巴不得這倆趕快離開。

江舫勾著南舟的脖子,一搖一晃地走開了。

這時候,把自己喂了個9.5分飽的馬小裴也回來了,發現丈夫雙眼發直,不禁詫異地伸手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看什麽呢?”

曹樹光這才回神。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曹樹光望著江舫微微晃蕩著的背影和一把細腰,覺得江舫就是一條溫柔、和煦又會笑的黑曼巴。

他晃了晃腦袋,強行把這麽恐怖的聯想從自己腦中驅逐了出去。

就當是他想多了吧。

當江舫和南舟來到舞池附近時,他目光清明,笑眼彎彎,哪裏還有什麽醉意?

他隨手將那僅剩了100ml的龍舌蘭放入了倉庫。

南舟側身問他:“結果怎麽樣?”

江舫:“你知道我沒醉?”

南舟:“你怎麽可能醉。”

江舫拖長聲音,“啊”了一聲:“我還以為我演得很好呢。”

南舟:“你沒有用你的社交禮節。”

……正是因為腦筋清楚、擔心南舟多想,他才用“哥”這個稱呼,代替了“朋友”。

南舟問他:“結果怎麽樣?”

酒吧裏的幹擾音太強,江舫又有意壓著強調講話,南舟豎著耳朵,也只聽了個七七八八。

江舫輕聲問:“還記得嗎,真相龍舌蘭發揮作用的兩個限制條件?”

南舟自然記得。

第一,要對方心甘情願喝下100ml的量;

第二,對方是人。

很快,南舟明白了江舫的意思。

南舟低聲:“他……”

江舫:“在所有關鍵的問題裏,他都給出了和原先一模一樣的答案。”

這本來該是無懈可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