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病弱師尊他人設崩了(第4/5頁)
程沐筠皺眉道:“不要喚我師尊。”即便此時已不是師徒關系,赫遠喚他師尊時,依舊會帶來強烈的背德之感。
赫遠低聲笑了笑,“好,沐筠。”
鏡中的兩人,一人著黑,一人著白,倒是再不像是師徒模樣。
程沐筠目光落在赫遠發間的玉扣上,這才發現,同他束發的玉冠是同一款式。
他下意識擡手想取下來,卻被赫遠一把攥住了手,“這是萬年靈玉,我花了很多心思雕的,佩戴身上,可以調養身體,不要取下來好不好?”
他雖沒喚師尊,用的卻是以往年幼赫遠撒嬌時的口吻。程沐筠怔愣片刻,放下手,起身,“不是說帶我去見什麽嗎?”
赫遠臉上的失落一掃而空,跟上去道:“是,你跟我來。”
***
程沐筠本以為,如今身為魔尊的赫遠,在新婚過後,當是展示他打下的江山之類的舉動。
或是同曾經身為師尊的他講一講這些年來的苦難和經歷,倒是沒有想到,赫遠帶著他,去了魔宮的地牢。
幽暗陰冷,四處皆是血腥之氣。
程沐筠有些不適,只是微微一皺眉,赫遠便感覺到了。
一股溫熱的氣息包裹過來,即便赫遠此時已經是純然的魔修,彼此之間結契,自也是會讓程沐筠覺得舒服不少。
他動了動,還是沒有推開赫遠攬著他肩膀的手。
走了片刻,赫遠停了下來。
隔著巨大的鐵制牢門,程沐筠看到後面被鎖鏈穿透琵琶骨,鎖在墻上,幾乎已經不成人形的魔修。
他有些厭惡,道:“這是什麽?”
赫遠沒回道,而是捏了個決,牢房內的燈火亮了起來。
鎖鏈牽引著那人,垂落的頭顱擡起了。
是一張熟悉的臉。
程沐筠曾經看過無數次,每一次都提醒自己不能忘記這般血海深仇。
被鎖在墻上的魔修,便是當初暗害程沐筠母親的那個魔修。她本是程沐筠母親最信任的友人,卻在關鍵時刻,捅了她一刀。
害死了程沐筠的母親,也毀掉了程沐筠的道骨。
程沐筠站在外面,看著恨了不知多少年仇人,如同一條死狗般奄奄一息,心中竟是一片平靜。
眼前這人,是曾經魔界尊者的女兒,為了鎮魔道骨一事,從小養在九州界。她也曾舍命救程沐筠的母親,這才成了生死之交。
赫遠貼近程沐筠的耳邊,道:“師尊,我知曉當初你為何對於洛玖的事那般震怒,是弟子錯了,弟子太過愚蠢,才會輕信魔修,甚至令你因這事……”
程沐筠顫聲打斷,“你,你從何得知。”
赫遠低聲道:“這些事情,一個個魔修問,不說,折磨便是,再不濟,可搜魂。”
他說得輕描淡寫,仿佛曾經那些刀口舔血的廝殺不過是三言兩語的事情。
程沐筠卻覺出不對,繼續問道:“那洛玖呢?”
“洛玖啊。”赫遠道,“不知,我將她從太玄宗換了出來,治好了她的傷,以數件魔器了結了她予我的恩,便沒在見過她。”
程沐筠聽到這裏,算是知道究竟哪裏不對勁了。為何赫遠會對洛玖如此冷淡,最初如幻境的時候,明明是如劇情中那樣,不一般的。
“你當初,不是對她,有幾分不一樣的情思嗎?”
赫遠愣了片刻,似乎沒想到程沐筠會問這個問題。他低聲笑了片刻,道:“你不覺得此處不適合談情說愛?”
“……”程沐筠暗地裏翻了個白眼,很想說並沒有談情說愛。
他擡手推開赫遠的手,反手抽了對方負於背上的破曉劍。
赫遠後退一步,靜靜看著他動作。
程沐筠推開牢門,進入其中,也沒看那魔修忽然變得癲狂又夾雜著恐懼的猙獰表情,直接一劍刺向她丹田之處。
靈氣自指尖至劍尖,爆裂開來。
魔修死得不能再死,全程,她都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程沐筠轉身,喉頭微微一甜,身體晃了一下,很快又被陡然出現的赫遠攬住肩膀。
“還好嗎?回去休息?”
程沐筠道:“無事,你繼續說,關於……這些年的事。”
“此處不適合。”赫遠說了這麽一句。
一炷香之後,兩人再度回到寢殿。
赫遠攬著程沐筠,轉進一旁的房間。
推開門,程沐筠便是愣了一下。
整間房間,墻壁上都掛滿畫卷,每一幅畫卷,都似曾相識。
這些畫,皆是曾經程沐筠為赫遠所作畫像,不同之處在於,每一幅赫遠畫像旁邊,都相應地有一幅程沐筠的畫像。
畫像中的赫遠在練劍,一旁畫像中的程沐筠便在石凳上垂目看書……
一幅幅,皆是往日景象。
程沐筠愣了許久,也未出聲。
赫遠又牽著他的手,引到書桌之前,上面攤開放著一幅畫。
畫卷是程沐筠此前在書房看過的那一幅,上面多出點點血漬,卻又多出一行題字,字跡狂放,就在落在程沐筠題詩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