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第2/4頁)

他二話不說的邁開步子朝甚爾那邊跑去。

伏黑甚爾的憤怒上限被再度刷新了。

哪怕是那只可惡的粉毛臭狗差點把他家崽按床上吃幹抹凈(並沒有這回事)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那麽怒火沖天。

手臂、脖頸和臉頰的青筋都迸起,神情陰郁不明,巨大的刀具扛在他肩頭,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煞氣,身邊也到處都是被暴君砸出來的坑。

維持這種大面積的[帳]需要一定的術式媒介,守在媒介邊上的詛咒師們現在都已經一身血、渾身粉碎性骨折的鑲在墻上,扒都扒不下來——大概扒下來也能直接送進火葬場了。

這是只被徹底惹毛了的野獸。

連趴在甚爾身上,被圈養的擁有儲物能力、被當做武器庫的咒靈都因為暴君那濃郁的殺氣而蜷縮顫抖了一瞬,跟在甚爾身邊的玉犬都炸了毛。

可哪怕這麽氣勢洶洶的發泄了一遍,那幾乎讓甚爾窒息的郁氣依舊堵在他心裏。

“……嘖,開什麽玩笑啊!!”

甚爾咬牙切齒的回想著剛剛的幻境。

繪理依舊病逝,但沒有變成詛咒,而是在那個秋天永遠的離開了自己。

惠也死了……那笨小子和自己這種自私的爛人完全不像,反而更接近繪理,毫不猶豫的自我犧牲,年紀輕輕就把自己的命給弄丟。

笨蛋!蠢貨!

伏黑甚爾這輩子唯獨重視的兩個人,在他所忘記的前世先後痛苦的死去。

記憶的刺激,讓這位暴君的臭脾氣被徹底點燃。

轟!!

甚爾往前走著,忽然狠狠一拳砸在了旁邊的墻上,鋼筋混泥土瞬間被打穿,坍塌碎了一地。

然而皮糙肉厚的暴君手臂上甚至連道口子都沒有。

“甚爾!”

屬於少年的聲音從遠處響起,與此同時,玉犬唰的豎起耳朵,歡快的叫了一聲,撒腿就朝小主人跑了過去。

甚爾睜圓了眼睛,猛地僵住,下一秒快速的扭頭,死死的盯著來者的臉。

活生生、比幻境中在黑暗獨自死去的那個青年要小一圈的惠跑了過來。

胸膛正因為戰鬥和奔跑過後略顯急促的呼吸而明顯的起伏著。

惠看了周圍一圈:“老遠就聽到你這邊的動靜……我還以為你遇到了什麽麻煩,敵人和[帳]都已經被你解決了嗎?”

甚爾不吭聲的盯著兒子,目光停留在對方完好無損、幾乎能夠用漂亮來形容的修長雙手上。

——在今天之前,除了前世在影世界裏交戰的當事雙方外,誰都不知道這雙漂亮的手被徹底斬斷過。

面無表情的甚爾沒有絲毫猶豫的下定決心。

甚爾:去他的上輩子。

甚爾:這一世誰敢弄斷我兒子的手,我就把他削成生魚片。

體格巨大結實的男人直接快步上前,他把肩頭的家養詛咒拽下來,讓其縮小成球後就塞進褲兜裏,然後擡起粗壯結實的手臂,把顯然情緒並不怎麽高、但還在努力保持冷靜、試圖將注意力回歸大局的兒子死死的摟進懷裏。

“甚爾,出大事了,既然這邊的[帳]已經被解除,我們現在去——”

惠原本還在認真嚴肅說的話,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打斷。

他悶悶的“唔”了一聲,睜大了和男人相似的綠眼睛。

臉埋進對方脖頸的惠愣了好一會,接著迷茫的開口:“……甚爾?”

甚爾:“……”

一身腱子肉的暴君聲音沙啞:“喂,惠,雖然我的確不是什麽好父親,但姑且對打架還算是有自信。”

他一手圈著兒子的腰,一手圈著對方的背,用一個十足用力的姿勢,將他的[恩惠]牢牢抱在了懷裏。

確實是[恩惠]。

伏黑甚爾這個人能好好的活到現在,能夠依舊擁有一個家,能夠依舊活在光明裏……是他死過一次的孩子拼盡全力帶給他的。

原本還覺得沒什麽,現在回想起來,惠的確是小小年紀就過於獨立自主,像個小管家婆一樣從家務到開銷無一例外的操碎了心。

明明被父親拋棄過一次、明明知道他的那個老爸究竟是什麽無可救藥的爛人。

結果最後卻還是和繪理一樣選擇了包容自己。

——這是他和繪理的[恩惠]。

所以。

甚爾啞著嗓子幹巴巴的補充:“所以需要我的力量的話,直接說就好了。”

“……?”惠猶豫了一會,總覺得甚爾有點奇怪,但又說不出來:“確實需要你的幫助……現在沒有時間了,天逆鉾在你那裏吧?把他給我。”

“嗯?”甚爾聞言,沒有猶豫的再度把家養詛咒掏出來,然後將那把效果特殊的咒具從中抽出,然後遞給了自己的兒子。

甚爾:“怎麽了?你要這玩意幹嘛?”

伏黑惠黑著臉接過天逆鉾,避開影子裏的幸存者,將其放入了儲存咒具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