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管伏黑惠再怎麽排斥, 暗戳戳搶了五條悟工作的甚爾到底還是順利的成為了高專這一屆一年級的班主任。

五條悟撲在惠身上哭訴無果,因為他發現對方在意的壓根就不是[失去了可靠帥氣還幽默多金的五條班主任],而是在失魂落魄的哀悼[他自己可能……不, 幾乎百分百要被無良老爸壓榨]的未來。

五條悟:“……”

慘遭“拋棄”的五條悟氣鼓鼓的摁住伏黑惠的腦袋, 對著一頭翹發一頓左右揉搓。

同一天。

高專的室內訓練場似乎因為“不明原因”“不明人士”的鬥毆,被徹底打塌了。

兩位罪魁禍首都只靠拳頭打架,一個開無下限一個拿天逆鉾,木質的地板被打穿,寫著勤學苦練四個字的牌額都被摔成了兩段,連紙拉門都可憐兮兮的欲掉不掉。

本身外表就有點像黑道老大的夜蛾校長聞聲而來, 他頂著一張黑成墨的臉, 面無表情的盤手站在訓練場門口。

校長聲音低沉, 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

“誰幹的。”

看起來有點狼狽的五條悟和伏黑甚爾齊刷刷扭頭, 然後指對方。

夜蛾:“……誰先挑事的?”

兩人還是指對方。

“說理由。”夜蛾正道額頭迸起青筋。

五條悟:“……夜蛾老師,這種事情不重要啦。”

伏黑甚爾嘲諷臉:“這家夥沒能當上班主任所以來找茬了。”

夜蛾正道用注視著三歲小鬼頭的目光看著五條悟了, 然後瞪了一眼推波助瀾擺明仗著理正所以就搞事的伏黑甚爾。

賠償費被判了四六開, 甚爾占四成, 五條悟六成,從工資裏扣。

但是兩人壓根沒有半點愧疚。

作為禦三家家主的五條悟根本就不差錢。

而爛人伏黑甚爾是根本不怕欠錢, 而且反正他的工資也不是打到他卡上,而是歸惠保管。

夜蛾看著一臉無所謂的兩人:“……”

明明眼前這兩人都是高專的教師,為什麽他會覺得比這幾屆的學生要更加難搞呢。

而且, 他自己也明明已經升職為校長好多年了, 為什麽呢,夜蛾一臉滄桑的想, 為什麽總感覺和教師時代沒什麽區別呢。

不管是五條悟還是伏黑甚爾, 都不是什麽老實聽訓的家夥。

五條悟目前來看似乎沒什麽人能治得了他, 但伏黑甚爾這個弱點明顯的家夥就稍微好搞一點。

夜蛾正道思考了半晌,特地跑去一年級的學生宿舍。

從甚爾當年簽訂的勞改合同來看,伏黑家真正掌握財權的人,是他兒子惠,而從五條悟的描述來看,伏黑家的父子食物鏈相克明顯。

所以夜蛾就帶著一種微妙的、仿佛[學生犯錯還屢教不改,所以他不得已通知學生家長]的心情,敲開了伏黑惠的宿舍門。

被告知前因後果的伏黑惠一言難盡:……

伏黑惠一臉生無可戀的九十度鞠躬:“抱歉,夜蛾老師,甚爾那個笨蛋給你添麻煩了。”

夜蛾:“雖然知道甚爾那家夥的性格很有問題,這次的事,也不完全是他的錯,但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

甚爾要是不想打,場地也不會那麽淒慘,這分明是一個挑釁另一個積極參與。

夜蛾正道越說,就覺得詭異感越重:“作為甚爾的……家人,還是麻煩你稍微和他談談,讓他少理悟的挑釁,悟那邊的話,我會去說的……嗯。”

夜蛾把[如果可能的話,讓雙方互相道歉]這句相當公式化且作為教師來說非常順口的話從喉嚨裏咽下去了。

首先這倆根本不可能互相道歉,畢竟當年險些互相砍死對方的仇太大。

此外——

夜蛾有點懷疑自己現在到底在幹嘛。

……這個,在形式和討論的內容角度上來定義,算是家訪吧?

但他家訪所接觸的人不是對方家長,而是對方的兒子。

——因為作為父親的那一個不省心,所以和靠譜的兒子談教育他爸的事。

好微妙。

但是伏黑惠沒有半點覺得不妥。

已經習以為常了。

現在的甚爾已經算是靠譜的了,繪理媽媽不在的那些年,伏黑甚爾才是真正的爛人。

簡單來概括——

其存在本身就如同犯罪。

例如讓惠上幼兒園的年齡就開始當家、照顧老爸。

例如隨地亂丟垃圾,惠錘了對於甚爾來說等同於撓癢癢的一拳,把對方丟掉的垃圾撿起來。

把家裏的存款拿去賭馬,讓未來開銷徹底玩完,被惠帶著玉犬追殺十條街。

三更半夜開電視吵到鄰居,惠大晚上摸黑起來沒收遙控器,並且第二天去和鄰居道歉,

甚至還讓惠應付找上門來的催債人,催債人轟轟的敲門聲又給鄰居添麻煩,以至於還得繼續給鄰居道歉。

兒子應付日常開銷和水電費就不提了。

當老子的因為個人任性的關系讓孔時雨難做,讓良心不安的乖孩子惠不得不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