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說實話, 甚爾厭惡歸厭惡,但從沒對禪院家下過死手。

反正這群人也就只能欺負欺負小時候毛都沒長齊的自己,等他長大了, 肉體的力量越來越強, 把跑到他面前挑釁的人全部都揍的爹媽不認,就再也沒有敢跑到他面前嘰嘰歪歪的家夥了,頂多在背後過過嘴癮, 動用冷暴力把他當做透明人。

一些高位的甚至會拐彎抹角處罰對甚爾表露善意的低位成員,絞盡腦汁動用一些可笑的手段將人徹底孤立。

擁有強大的力量、但意志卻被摧毀了的暴君從來沒有對此表露出什麽極端的態度。

他知道家族裏有一些同樣沒什麽天賦、被打壓欺淩的同齡人對他的力量有所期盼。

但那又怎麽樣?

他才不在乎。

以前不報復禪院家沒什麽理由,只不過是過去連自尊都舍棄掉的他,沒有找到行動的動力罷了, 他人的期待跟他有什麽關系?那些家夥不過是唯唯諾諾附和著高位的應聲蟲,自己的脊骨都已經軟掉了, 還擅自把期待和重擔交給他人。

一群什麽都不打算付出就等著人救的弱者罷了。

甚爾想:我才不要當那個拯救別人的大善人, 管他們去死。

直到十多年後。

同樣什麽也不付出的自己,卻被人拯救了。

伏黑甚爾看著眼前小小一只的兒子,大腿都沒他胳膊粗,卻一臉不爽極其認真的給他報仇。

他當然看得出來兒子是故意的,畢竟惠從來都不是這樣張揚的性格, 以往也絕對不會對自己撒嬌,不管是放出魔虛羅還是久違親昵的靠過來牽他的手喊“爸爸”, 都不過是刻意去氣人而已。

為了給伏黑甚爾找場子。

被小家夥板著臉護著,甚爾莫名就有種想笑的沖動。

他心情好得不得了的單手拎起自家崽的衣領, 把人抱了起來, 被嚇了一跳的伏黑惠睜圓了綠眼睛。

惠腳尖僅僅懸空了一會, 然後就直接坐在了他爸結實的胳膊上, 他下意識的用手抓住了對方領口附近的布料, 臉砰的就紅了。

“放下我下來……笨蛋甚爾!!”

惠用蚊子叫一樣微弱的聲音在他爸耳邊氣惱的說著,甚至用手氣呼呼的捶了對方肩頭一拳。

這點力道對甚爾來說簡直就是撓癢,他一點也不在乎,甚至還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揉了一把自家孩子的一頭翹發,彼此的親昵顯而易見。

那是禪院家幾乎不可能存在的、最純粹的親情。

真希復雜的看著那兩人。

[我的名字是“恩惠”的意思,我不討厭。]

[我的父親是完全零咒力的天與咒縛……他很強。]

會在剛出生、咒術師天賦不明的時候就給兒子取了寓意為恩惠的名字,而子女也愛著身為天與咒縛的父親,甚至為其驕傲。

這對她來說,是完全不可能的。

畢竟到現在為止那麽長時間了,她的父親禪院扇甚至沒看她一眼。

當然,她也從來沒有對此有任何期待就是了。

伏黑甚爾抱著惠,看向身後那群禪院家的話事人,“那麽,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為了不再礙你們眼,自願脫離禪院家、相當有自知之明的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惡意的把先前某位宗家的話復述了一遍。

“甚爾!!”

禪院直毘人聲音洪亮的喊了對方的名字。

伏黑甚爾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

他對禪院直毘人沒什麽太大意見,對方身為禪院家家主,已經算是比較理智的那一批了,當年他年幼時也被對方庇護過幾回,盡管在他看來那和施舍小貓小狗的態度沒什麽區別。

畢竟禪院直毘人到底還是禪院家出身,某些思想根深蒂固,比如說對咒力微弱的普通人沒半點興趣這一點。

甚爾年幼尚且弱小時沒有得到重視,長大變的無比強悍後也早已和禪院離心,再也沒有挽回的余地。

現在的禪院直毘人或許會因為甚爾的強大而稍微對天與咒縛的態度有所改變,但他終究還是家主,要顧忌的事情太多,在咒術界的主流思想下,他不可能會為了一個心不在禪院家的後裔而去反抗什麽,破壞禪院家的地位和正統的傳承。

所以,伏黑甚爾沒有半點猶豫,抱著自家孩子邁開步伐走了。

根本不管今天後禪院家會淪為禦三家笑柄這件事。

甚爾:甚至還喜大普奔。

沒人敢攔著他。

在場的人基本上都是當年被甚爾揍過的,而被他抱著的那個小孩剛剛還召喚了魔虛羅,綠眼睛帶著一絲警告似的掃過他們。

更別說還有個五條悟鎮場。

這位性格惡劣的五條家家主終於看完戲了,滿足了自己看熱鬧的心,聳聳肩也站了起來,幾步就跟了過去。

等三人的身影徹底從視野範圍消失之後,這邊立即爆發出了劇烈的爭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