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伏黑惠是以古沢健吾遠方親戚家的孩子的身份這一來參加這場宴會的。

畢竟他現在的身體怎麽看都只是個十二歲的少年, 總不能直接說是委托人雇傭的保鏢或者男侍,先不提不會有人相信,光是將這種話說出口, 作為成年的那一方都會毫不猶豫被蓋上雇傭童工的罪名, 口碑和形象都會變的岌岌可危的同時, 從身份來看, 雇傭一個小孩子跟隨在身邊的意圖都很有可能會被人扭曲。

古沢健吾是明星, 還是古沢集團的長子,所以理所當然, 他不能落下這種把柄。

進入宴會廳之後,伏黑惠就和委托人保持著一段距離開始自由移動。

——目的是為了警戒並且確保宴會廳內沒有被提前放置的、隱藏著的咒物。

惠一直有和甚爾保持著聯系,因此他能夠確定那個詛咒師現在還在甚爾的監視範圍內。

那名詛咒師現在的位置離這家酒店很遠, 而甚爾早就已經盯上了他, 算算時間,哪怕再注意周圍的路人,現在也應該已經開始行動了。

區區連臉都不敢露、到處躲躲藏藏的詛咒師,不可能逃脫那位天與暴君的手心。

所以伏黑惠現在只要等待甚爾的消息,然後確定周圍沒有提前安置好的、能夠自動解除封印的咒物之後, 這一單委托就能夠順利的完成。

說起來, 今天已經是周日了啊。

伏黑惠想起了重要的事情, 步伐頓了頓,表情有點凝滯。

……他的檢討書和保證書都還沒寫。

等宴會結束再回家,已經很晚了啊,他該不會要通宵了吧?

不, 通宵倒是沒什麽問題, 要是通宵還寫不出來才是麻煩。

伏黑惠一面在心裏頭疼的嘆了口氣, 一面耐著性子在注意雇主位置的同時沿著宴會大廳的各個角落走了一遍, 他全神貫注的感知著穢氣,平靜的睜著眼,視線從周邊的人和物上仔細全面的掃過,途中還順手拉住了一個差點腳滑撲到桌上的小學生。

一圈下來,沒有發現咒物的氣息,也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存在。

當然,如果什麽都沒有的話,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畢竟宴會廳人太多了,要是出了什麽事,不牽連到其他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忽然,伏黑惠放在口袋的手機傳來了振動聲。

他看了看委托人的位置,然後走到無人的角落裏,掏出手機,點開了屏幕。

是短信。

甚爾發過來的。

[已經搞定了。]

惠松了口氣,他回了短信,[知道了,我這邊也一切正常,我先和委托人說一下,等宴會結束之後我們再會和。]

[不,我會發信息和那家夥說,惠,你離那個委托人遠一點。]

甚爾的第二條信息來的飛快。

[……?]這句話有點唐突,惠愣了愣,發了個問號過去。

[你別管那麽多,總之離遠一點,拿到酬金之前讓那玩意別死就成,我馬上就過去。]

用語已經看起來有點暴躁,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嫌棄。

黑發碧眼的少年神情有些迷茫的歪了歪頭,倒也沒有再問,反正過一會就能見面了,到時候再說清楚也不遲。

宴會繼續進行著。

然而就在伏黑惠結束和甚爾短信交流之後不到五分鐘。

啪啦——

高腳杯摔在地上的脆響和幾位女性的驚呼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伏黑惠也順著聲音看了過去,靠中央左側的位置上,一位穿著紅色禮裙,將長發盤起的溫婉女性忽然就捂著口鼻,跌坐到了地上。她劇烈的喘息著,眼神顫抖,那精美真皮的手持包都摔到一邊,扣子崩開,現金和幾張卡都滑了出來。

“這位小姐!?你沒事吧?”

服務員趕緊快步走過去確認狀況。

那位女性身邊的中年男人上前一步,彎腰將人扶了起來,他對著服務員搖搖頭,然後皺著眉看著懷裏的女性,語氣很平淡的說:“沒事的,只是老毛病而已。”

女性自己緩了過來,她低咳了幾聲,窩在那個中年男人懷裏,溫和又歉意的笑了笑,然後轉過頭來,對著其他人欠身道歉,“不好意思,我身體不太好,偶爾會因為呼吸問題變成這樣,給你們添麻煩了。”

“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中年男人皺著眉問她。

“嗯,也好……”

“那讓服務員帶你上去吧,樓上有你的房間,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

長相柔和的女性性格似乎也很溫順,她不吭聲的點點頭,她撿起自己掉落到了地上的手持包,把滑落出來的卡也胡亂塞了進去,甚至不檢查,直接邁開步子匆匆離開了宴會廳。

這一點小插曲很快就被遺忘,屬於上流人士的宴會繼續進行了下去。

“他們不是夫婦嗎?”毛利蘭有些驚奇的拉了拉園子,“為什麽他的夫人身體不舒服,身為丈夫的男人卻沒有半點關心的表現啊?未免也太讓人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