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3頁)

吳靳並不順著傅均城的話說下去,輕飄飄道:“早知道會有今天,當時就應該在你離開前把你關起來,拿鏈子把你鎖起來,我就不信這樣你還能溜了。”

傅均城臉色一沉。

吳靳說:“明明小時候還乖乖跟在我身後叫哥哥的,你不知道你那個時候有多可愛。”

傅均城就是這時自樓道轉角處走出的。

吳靳的腳步漸緩,擡眼便見對方站在最後一節台階上,居高臨下看著自己,身後是一扇半開的鐵閘門,掠過身側可以望見門後的滿地余暉,連著整片斜陽日落和萬丈霞光,都似鋪了一層濾鏡的舊電影,染著烈火般跳動的紅。

因為背光的緣故,眼前人的精致俊朗的五官都在這明暗交錯間顯得深邃分明。

吳靳下意識眯了下眼。

傅均城便是在這瞬息淺淺勾了勾唇角,那幾分狀似狡黠的笑便順著翹起的嘴角慢慢往上,一直等他微微擡起下頷,那雙帶笑的眉眼便無比清晰地展現在對方的面前。

傅均城上下打量吳靳幾眼:“可愛這個詞從你口中說出來,就不可愛了。”

吳靳半點沒挪開視線,眸裏的情緒翻湧。

傅均城似笑非笑問:“喜歡我?”

或許是從沒想過傅均城會如此直白的將這話說出口,吳靳的額角猝不及防地一跳,卻並沒有想象中應該有的暢快。

就像是自己的台詞被對方捷足先登地說出口,像是有一口氣堵在胸口。

傅均城揚著下巴,話鋒一改:“我看你喜歡的就只有你自己。”

吳靳蹙起眉心,明顯不贊同他的話。

傅均城也懶得管吳靳的反應,嘲道:“怎麽,是不是被自己感動壞了,年少的心動十幾年如一日,就算到了現在,也甘願冒著鋃鐺入獄的風險出來見我一面,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

吳靳沉默了半秒,終於反應過來,下頷有瞬間的繃緊:“你故意的?”

傅均城懶懶斜倚在門框上,打了個哈欠:“不然呢?”

早在得知謝小遲與圈裏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有牽連時,他和徐曜洲便有所警惕。

所以不難想象,自吳靳那日被謝小遲以同樣的方式下藥,不僅沒有避而遠之,反而沉溺其中,與謝小遲走得更近。

甚至借此機會拉徐嘉明下水,看徐嘉明狼狽地掙紮在毒圈裏,被毒品蠶食,像一只被銬上鎖鏈的狗,任他擺布。

只是相較於徐嘉明和謝小遲來說,吳靳顯然更精明些,早在徐嘉明被警方盯上,得知風聲前就已經溜之大吉。

所以這次他便抱著試試的想法,故意堂而皇之出現在這裏。

而徐父的病就是一個信號,就連傅均城在得知此事時也有些詫異,倒不想徐父還真能配合徐曜洲演這出戲,看徐嘉明趁此機會試圖轉移所有資金,為跑路做準備,露出所有的馬腳。

可沒想到,吳靳還真就聯系他了。

細想起來,倒也不覺得奇怪。

畢竟對方天生就是個自我感動的“演員”,若是沒有他這個觀眾參與,樂趣自然少了許多。

說時遲,那時快——

樓下冷不防傳來“咚”的聲鳴,伴著錯落腳步,吳靳余光瞥見三五便衣迅速上前,動作比思考更快,他一大步上前,伸手就沖傅均城的喉嚨抓去!

傅均城卻比吳靳的動作更快,疾步後退,對方的指尖便擦著他的頸側落了空。

二人一前一後竄入這片滿地黃昏裏,擡頭就是如血殘陽,以及那燒紅了半邊天的無垠飛霞。

下一秒,傅均城便就著閃躲的動作,嘲弄道:“說你只喜歡你自己還不信,要是換作徐曜洲,他可不願意把我當人質。”

只是吳靳遠比他想得還瘋,笑:“反正這日子過得也無趣,我活不下去,拉你作陪也不錯。”

傅均城眉尖稍動。

吳靳看著傅均城眼裏毫不掩飾的嫌惡神色,惡劣道:“你猜你死了,徐曜洲舍不舍得陪你一起走?”

“……”

“還是苟且偷生,繼續賴活著。”

傅均城罵:“變態!”

說著一腳就往吳靳的腹部踹去,吳靳卻是早有防備,避開的同時竟從後腰抽出一把折疊刀來,只一甩手,映著霞光的刀刃便直沖沖往傅均城的肩頸刺去。

刀刃反射的光亮映在傅均城漆黑的瞳孔裏,他身體一側,閃躲的迅速,飛腿橫掃向對方的膝蓋窩。

吳靳被這一腳踢的小腿一軟,往前踉蹌,不等站穩,便被傅均城扣著手腕,刀刃狠狠劃過側臉,刹那間便有血絲順著細長傷口往下淌。

傅均城斂眼,冷冷道:“才這麽一點勁,藥磕多了,身體被掏空了是不是?”

吳靳的低沉嗓音從牙縫中狠狠擠出來:“傅均城——”

“叫你爸爸做什麽?”

說著傅均城毫不留情壓著他的手,似乎只想把那把尖刀往他脖子上的大動脈處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