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3頁)

對方的手指白凈瘦長,骨節分明,輕輕包裹著他的手。

徐曜洲想不通,明明那樣囂張的一個人,為什麽手竟然可以這樣軟。

頭發也很軟,和他睡著時的人一樣,黏黏糊糊地纏上來,呢喃夢語軟成一片。

就像那回謝琛說的,被吳靳金屋藏嬌,死心塌地……

所以也曾對吳靳溫言軟語過,就如同不小心被狗仔拍下的視頻裏,被吳靳親密搭著肩膀,溫順得比貓還乖,微垂著腦袋任由吳靳揉他頭頂的烏黑軟發。

其實有時候傅均城會給他一種感覺,似乎對傅均城而言,自己或許是不一樣的。

傅均城會和謝琛唇槍舌劍,會對吳靳疾言厲色,又或者是對其他人,總是一副漫不經心、漠然置之的態度……

唯獨他,護著、哄著,耐心似乎總比其他人來得多一些。

但也僅止步於此。

只是護著、哄著。

不會再進一步。

這幾日傅均城不在自己身邊時,他總是整夜整夜的做夢,比以前還要厲害。

那些明明應該是虛無縹緲的夢境,偏偏真實的嚇人,仿佛他早就置身其中,將所有過往已經真真切切的經歷了一遍,哪怕只是稍微一個眼神,都輕易被染上歲月的痕跡,隔著遙遙時空,與當下的他無聲相望。

一如昨晚上,他夢見有人借著某場盛大酒宴,偷偷往吳靳的酒杯裏下了藥。

對方是他曾見過的一個不入流小明星,不知道是誰帶來的,妄想通過這種卑劣手段,博得吳靳的青睞。

這種伎倆他見多了,不想管也管不著。

他冷眼看吳靳眸光通紅,險些在酒宴上鬧出洋相,顧不得該有的禮節,匆匆忙忙扭頭就走。

他跟上吳靳,稍作思付,順便把那個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小麻雀也捎上了,然後看吳靳在回到公寓的那一刻,無法自持地把人壓在身下,一切順理成章,借著令人上頭的藥效幻覺,一遍一遍叫著另外兩個名字,迷迷糊糊的,或許連吳靳自己都記不清,最後在情不能已時,脫口而出的全變成了那一個人。

他惡心透了。

憑吳靳這樣的人,也配麽?

後來夢醒的時候,徐曜洲有好一陣子沒有緩過神來。

那個夢令他惡心,想吐。

但後知後覺,又覺得荒唐。

吳靳居然能對著那樣一張臉,喊傅均城的姓和名。

不過歪瓜裂棗,簡直是瞎了眼。

徐曜洲有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或許是徐曜洲真的太安靜了,傅均城放心不下,忍不住率先打破這場沉默:“你真的沒事嗎,確定?”

因為那一段長久的回憶,徐曜洲的心情算不上好,神色間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淡淡問:“哥哥覺得我應該有事?”

傅均城:“……”

那倒也不是……

只是今天的徐曜洲實在是太反常了,讓他不得不多留心一些。

想到什麽,傅均城一邊走一邊問:“是不是吳靳剛才欺負你了?他剛才跟你都說了些什麽?”

徐曜洲擡眼看他一眼,言語間似乎有幾分猶豫。

傅均城說:“還是你碰過吳靳的酒杯?”

徐曜洲眸光微閃,黑黢黢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了傅均城兩秒:“什麽酒杯?”

“吳靳酒杯裏的酒,”傅均城問,“你有喝過嗎?或者有弄混嗎?”

話音落下,徐曜洲張了張口,所有話卡在喉嚨裏,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默了半晌才問,帶著試探的打算:“吳靳的酒怎麽了?”

傅均城一時間也覺得自己說太多了,思來想去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索性打起馬虎眼來:“上回的酒就出過問題,你不是知道的嗎,要不是因為你那倒黴大哥,吳靳也不至於拿混了酒,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徐曜洲半信半疑:“就這樣嗎?”

傅均城點頭:“不然還能怎麽樣?”

徐曜洲的那雙桃花眼在迎上傅均城視線的同時微微斂了斂,眸中浮現幾絲茫然之色,忽然道:“如果我說我喝了呢,會怎麽樣?”

傅均城傻了。

傅均城:“你喝了?!”

這表情在徐曜洲看來,實在是過於誇張了些。

徐曜洲沉吟少傾,小心翼翼看了傅均城一眼:“喝了。”

傅均城不停地上下打量眼前人:“那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他就說剛才徐曜洲很不對勁!

果然!

都怪吳狗那個渣渣!

徐曜洲想了幾秒,輕飄飄說:“還好。”

傅均城松了口氣。

還好就好。

徐曜洲抿了抿唇,補充道:“有點暈。”

嗯,只是有點暈而已。

傅均城點點頭,正打算讓徐曜洲回房間好好休息,說不定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徐曜洲忽然低下頭,眼光半垂著落在某個虛無的點上,神色莫名讓人覺得可憐兮兮的,連帶著眼尾在暖色廊燈的映襯下也多了星點瑩潤,氤氳著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