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傅均城拖著行李箱走得迅速又利索,走前還特意多看了一眼吳靳氣到扭曲的臉。

雖然明面上是吳家的獨子,可畢竟有一個私生活混亂的老爹,自然還得在背地裏防著突然冒出來的同父異母兄弟,難保有一天自家老爹一個不高興,讓別人上了位……

要不然吳靳也不會因此氣成這樣。

傅均城一時忍不住發笑。

也不知道等吳靳聽見U盤裏的那段音頻,會是個什麽表情。

畢竟《好日子》這首歌是他專門為吳靳選的,他甚至都能想象出吳靳氣到發青的臉。

這麽想著,傅均城從兜裏拿出一個小小的錄音筆來——

“別鬧了,傅均城,你不過是我從垃圾堆裏撿來的替代品,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認清楚自己的地位。”

“要不是我,你現在還在角落裏撿垃圾,你以為你算個什麽東西?”

“當初被人摁在地上打,毫無還手之力的滋味是不是很痛苦,不防告訴你,就是我的人。”

“像你這種低賤出身,如果我想弄死你,就跟弄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你信不信?”

“咱們走著瞧。”

……

走著瞧就走著瞧。

那時吳靳被他攪得怒氣沖天,一時間竟口不擇言,傅均城敢肯定,估計事後連吳靳都不清楚自己在盛怒之下,都說了些什麽。

不過也好,他可以隨時再給吳靳送份大禮。

只是傅均城實在沒有想到,當初原身因傅爹的債務被人堵在兼職的酒吧門口圍毆,竟然出自吳靳的手筆。

所以之後順理成章達成交易,吳靳替原身還債,原身留在吳靳身邊,也是吳靳一手策劃。

這一段原書裏從來沒有提過。

這怎麽還帶刷隱藏劇情的?

不過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情。

傅均城走了小段路,開始思考自己可以去哪。

傅爹那裏他是不可能去的。

一來,他對原書裏這個賭徒老父親的形象實在喜歡不起來;

二來,傅均城也不想跟這個人扯上任何關系,徒增麻煩。

住酒店的話,以他目前的經濟情況,一兩天時間還好,再多就太奢侈了。

思來想去,只能暫時在酒店落個腳,這兩天趕緊租個便宜的房子安頓好。

但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這裏。

傅均城拿出手機打車,偏偏這鬼地方位置太偏,半天沒人接單。

心力交瘁,傅均城猶豫良久,還是點開通訊錄,盯著一個名字瞧了極久,這才撥過去。

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快到傅均城都沒能立即反應過來,一聲略帶遲疑的“哥哥”就飄到了耳朵裏,尾音微微上揚,像帶著乖巧可愛的小鉤子,幹凈清晰的嗓音在這淒冷的夜色中竟帶來異樣的暖意。

傅均城揉了揉有些發癢的耳尖,沒有吭聲。

徐曜洲又喚了一句:“哥哥,怎麽了?”

猶豫兩秒,傅均城才道:“你現在有時間嗎?”

徐曜洲:“嗯?”

默了少傾。

傅均城:“……你方便來接下我嗎?”

一邊說,傅均城止不住地在心裏嘆氣。

明明之前才說不要再麻煩徐曜洲的……

沒想到打臉來得這樣快。

徐曜洲趕到的時候,傅均城正懶洋洋坐在行李箱上,一雙大長腿無處安放,大咧咧岔得老開。

旁邊就是綠化帶和昏暗路燈,燈光照亮彌漫夜色中的那一小寸方圓,

傅均城恰好就待在那道光的中間,像舞台打光燈般照在他的身上。

聽見動靜,傅均城擡頭,視線朝徐曜洲的方向望過來,還沖他興奮揮了揮手,漂亮的笑眼湛亮。

看得人心頭一跳。

把車在傅均城面前停下,徐曜洲從駕駛位走出。

“哥哥等很久了嗎?”

“沒有沒有,”傅均城擺手,“你已經幫大忙了。”

徐曜洲聞言淺淺勾起唇角,笑意自眼角爬上清雋的眉梢間:“既然這樣,那我可不可以向哥哥討一點好處?”

傅均城對上徐曜洲的眼。“一點點就好,”徐曜洲慢聲道,“畢竟我是樂意的。”

傅均成還坐在行李箱上,徐曜洲這話說得有些突然,讓他起身的動作稍頓,隨即回過神來,仰著頭笑:“別說一點了,只要我力所能及,你想要什麽都行。”

徐曜洲認真看著傅均城的眼睛:“那我記下了,哥哥可不能反悔。”

-

夜色深重。

傅均城拖著行李箱進門,眼看著屋內熟悉的裝潢布置,心裏更沉重。

看吧看吧,說好不麻煩徐曜洲,這回又住人家的家裏來了。

像是看出傅均城心裏所想,徐曜洲小心翼翼道:“我這樣勉強哥哥來陪我,哥哥不會生氣吧?”

清楚徐曜洲是照顧他才這麽講的,傅均城忙道:“不不不,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徐曜洲沒作聲,兀自倒了杯檸檬水,端給傅均城,這才開口:“過幾天我要進組,哥哥多住幾天也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