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或許執念本就不該有……

裴溟背著一個沒見過的口袋出來, 這倒是其次,讓江與眠不解的是,為什麽徒弟看向他的眼神有點奇怪, 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難道是在地底遇到了什麽事?

之前就被鄭淮南打傷了,他們又再次分開,定然是那幾個人又打了裴溟,只看被血跡浸染好幾處的法衣就知道。

這樣想著,江與眠就惱了, 三番兩次欺負他徒弟,這怎麽能忍。

“你是在哪裏碰到他們的?”他開口問道,裴溟背上的破昏劍崢然出鞘, 劍鋒在陽光下閃過一抹寒光。

陷入回憶中的思緒被喚醒,裴溟斂了眼眸。

他知道江與眠問的是誰,和之前不同,他看著江與眠一時不知該如何相待, 只好低聲道:“在地底岔路口。”

沒想起來前世他對江與眠的心思時,裴溟還能自欺欺人,忽略自己對江與眠的那一絲異樣關注。

現在回憶起種種過往, 仇恨於他始終都未消, 然而那些傾慕與癡狂同樣也在, 強烈的存在於心中,讓他再無法像之前那樣和江與眠相處。

要是沒想起來就好了。

他忽然生出這個念頭, 然而事已至此,不是一個假想就能改變的。

許是記憶沖擊還未過去,裴溟隱隱又有些頭疼。

“他們有沒有跟著你過來?”江與眠問道,見他還站在洞裏,於是開口:“你先出來。”

裴溟依言走了出來, 他背上的海納袋隨他步入太陽底下,金紋似有流光閃過,一看就不是凡物能比的。

江與眠腰間的玉佩晃了晃,又在裴溟投過去一個眼神後安靜下來。

兄弟倆的互動江與眠沒有在意,破昏劍在旁邊待命,他在等回答。

一看破昏劍的架勢,裴溟就知道江與眠應該是生氣了,要去找崔道遲幾人給他出氣。

說起來前世今生,唯有江與眠一個對他始終不變,始終都是維護他的師尊,也只是師尊。

或許那些執念本就不該有。

裴溟忽然心生疲憊,是他一廂情願在強求,何不就此放棄,也好過日後糾纏折磨。

於是他搖搖頭,開口道:“師尊,地下石墻變換,陣法將我和他們幾人隔開了,我就順著路往這裏來,至於他們的下落,我還不清楚。”

江與眠看向自己徒弟,見裴溟垂下眼睫似乎是在躲避目光,不似平日裏的坦蕩率性。

剛才的氣憤過去後他想起來,這裏是裴家地盤,又是禁地這種遍布機關陣法的地方,或許裴溟已經做了什麽。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他只好點點頭作罷。

地宮裏的四個人都死透了,連屍骨都沒留下,裴溟自然不會讓他進去找。

“你師伯帶弟子到附近了,我們先去找他。”江與眠說著,他發現裴溟情緒明顯不如之前,稍一猶豫就問道:“有心事?”

以他對裴溟的了解,輸給幾個比自己修為高的金丹修士,想來是不會因此垂頭喪氣的,或許是有其他煩惱。

一直回避目光的裴溟再次擡頭,眼前清清冷冷的人是他前世執念,或許這輩子,就可以斬斷一切。

他無聲抒一口氣,暫時將愁困拋下,露出個笑說:“師尊,我沒事,只是在地下待久了,不免覺得悶,出來就好了。”

少年人最令人羨慕的就是那樣純粹的蓬勃朝氣,純真而率性。

江與眠被他少年氣十足的笑容感染,連帶心情都好了幾分,見徒弟又恢復過來,或許是因為陽光的緣故,他總覺得這個笑實在是,太好看,俊朗又帥氣。

這並非是他對徒弟濾鏡太厚,裴溟著實生了一副好皮囊,容貌天生就耀眼,平日裏溫和有禮的表象不過是將攻擊性掩藏了起來。

既然都出來了,也沒有其他事要做,江與眠讓裴溟喚出雲舟,兩人朝君天莫那邊趕去。

見裴溟背著個口袋,裴洺就只能他抱著了。

“這個口袋是……”江與眠隨口問了句。

“我在地底發現的,覺得品階不錯就拾來了。”裴溟笑著說道,他眼睛總是那麽亮,笑起來亮晶晶的,就這麽看著江與眠。

美貌是能夠俘虜人的,就算江與眠沒到這麽誇張的程度,也因為徒弟的笑容心情再次變好。

他想,裴溟真的很乖,也很討喜,於是海納袋的事情就過去了,他本身也沒想問東問西,不過是一句閑聊。

裴溟見糊弄過去,笑容就逐漸收斂了,他目光再次落到江與眠腰間的玉佩上。

玉佩晃動的有些快,他都能想到裴洺憋著攢著勁的模樣,想在江與眠面前揭穿他。

他投過去一個警告的眼神,就看見玉佩不再動了。末了他又斂眸,掩住眼中笑意。

裴溟在心底暗暗嘆一聲,或許這輩子真的都不一樣了,最起碼,他找到了洺兒。

雲舟從蒼嶺山深處出來,路上又遇到幾只妖魔,江與眠控制著破昏劍悉數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