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想讓江與眠完全厭惡對方……

既然說定了要去蒼嶺山,就該出發了。

不等江與眠帶裴溟動身,兩個金丹修士遠遠馭風而來,其中一個正是昨天和江與眠搭過話的長須老者。

他倆急匆匆趕至,口中呼道:“江仙師留步。”

裴溟一見這兩人,殺心陡生。

原因無他,飛星閣這個老兒正是在攬仙台說話的那個人,此人道貌岸然,面慈心善不過是表象而已,雖然他記憶尚未完全恢復,但憑這些就足以判斷這人跟他有仇,殺了毫不可惜。

就好比昨日,明明身為金丹修士,怎麽可能無法發現他氣息不對,偏要多問一句江與眠,唯恐打不過妖物,想讓江與眠留下來幫忙。

幸而江與眠性子直,開口就挑明了,也不管妖物是不是難對付,直接帶他離開了這裏。

思及這裏,裴溟心道江與眠將他看得比其他事都重。

哪怕早就知道這點,可如今再次發現,讓他看見仇人後不怎麽樣的心情都好了些。

至於飛星閣陳幾度旁邊的金丹修士,只看面容不過中年,面白無須,眼狹長尾稍吊起,看著有些兇相,但在他們看過去後,就虛偽至極露出個善意的笑來。

江與眠不知道這兩人來做什麽,昨天走得急,沒來得及打聽那個長須老者的名字,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人。

妖物已除,這人折回來找他,而他又帶著裴溟,想到裴家就在東洲,雖然暫時沒想出什麽必然的聯系來,但因踏入東洲地界後想起來有關裴溟的身世,不免就多了幾分警惕之心。

“二位仙師找我?”江與眠語氣客氣,說著就往前踏出半步,看似是迎上去說話,實際是為了將裴溟擋在後面。

裴溟看著他往前,但並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略思索一下得不出答案,又將目光放在了來人身上。

陳幾度拱手,自報了姓名出處,他旁邊的中年修士同樣如此,這便是要結交善緣的前奏了。

裴溟眉頭微皺,他心中不悅,絲毫不願江與眠和這兩人結交,但眼下不好明說,還是先看看再說。

他留意到崔道遲手中的赤烏劍,於太陽下劍柄閃出幾道金紅光芒,無疑是一把寶劍。

赤烏劍。

裴溟一看見這劍就記起來它的名字,可見印象不淺,他記得自己在這把劍下吃過虧,但也記得將赤烏劍斷為兩截。

而崔道遲身為赤烏劍主人,劍斷人也亡自然是應該的。

原來是自己手下曾經的亡魂,裴溟眼眸微冷,暗暗打量著對方,思忖著要如何對付,而那兩人視線也有意無意從他臉上劃過。

他自是知道怎麽回事,沒有遮掩面容,會被“有心人”注意到和裴家人兩分的相似是無可避免的。

他毫不慌張,反而思索起要如何避開江與眠殺了這兩人。

“江仙師。”陳幾度撚須說道:“昨日見江仙師修為不凡,只憑寶劍在此就以一劍之力斬斷妖物一翼,讓我等才有機會徹底鏟除蝠妖。”

江與眠聽著他的恭維沒有答話,面上心裏都沒有絲毫觸動,反而因他二人眼神看向自己身後裴溟而警惕心更重。

陳幾度說完,卻見江與眠面無波瀾,連客氣話都不說一句,甚至就這麽平靜地看著他,心下一思量,幹脆哀嘆一聲,說道:“近來東洲妖魔漸起,生靈遭戮,著實苦不堪言。”

他說這幾句話時神情悲切,連連搖頭嘆息,分明就是個心系生靈的良善之人。

裴溟在後面冷眼旁觀,什麽悲天憫人,通通都是假的,若真信了這個老賊,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江與眠站在身前沒有說話,裴溟心想,他知道陳幾度老兒是個什麽東西,但師尊不知,真信了這鬼話連篇可不好辦。

思及這裏,他不免心中擔憂。

“從這裏往東有個蒼嶺山,十年前蒼嶺山一帶就妖魔橫行,十年過去了,不曾想它們卷土重來,以至蒼嶺山周圍生靈塗炭。”

陳幾度說著,見江與眠還是不搭腔,既然前話已經鋪好了,他便拱手行揖,懇求道:“在此鬥膽請江仙師出手,與東洲修者一同,為萬民生靈斬妖除魔,相信有了江仙師相助,定當事半功倍,妖魔勢必被除盡,江仙師之恩情,東洲定當銘記!”

他如此懇切悲痛,讓人連推拒都難以說出,又是一番為了萬民為了生靈的說辭,極易讓人信服他的一腔熱忱。

但江與眠神色依舊冷淡,他聽的時候就在思索,崔道遲這個名字有些熟悉,末了看向對方手裏那把劍,劍柄上刻了“赤烏”兩個小字,想起來崔道遲極有可能和裴家被屠的事有關。

崔道遲和赤烏劍只是裴溟所遭受磨難中的一個,著墨並不多,此時出現在書中劇情之外的地方,他沒立即想起來也情有可原。

既然崔道遲不是好人,那麽跟他一起來的陳幾度也不知是被騙,絲毫不知情對方暗地裏都做過什麽,還是根本就通同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