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罷了,他陪著就是了

聽他這樣說,無論言語還是神情都似乎比平時乖順的模樣多了分傲氣。

“嗯。”江與眠點點頭,是他想多了,又見裴溟心性如此堅韌,以後肯定會成事,心裏自然也是高興的。

“走吧。”他說道,還要先去一趟斬龍道,不知道夜蝠解決的怎麽樣了,破昏劍還留在那裏。

扶搖扇輕揮,兩人被風托起,趕往斬龍道的時候,江與眠想到,找煉器材料一事又得往後拖幾天了。

幸好離裴溟及冠還有兩年。

雖然這樣想,但他心中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輕松,因為他也知道,如果一切都按照劇情發展,裴溟會被趕出雪山派。

這事現在還沒有現出任何端倪,小說是以裴溟視角展開的,書裏所寫,裴溟雖然是被冤枉的,可就連他自己都無法證明,人不是他殺的。

上帝視角的江與眠也不知道,書裏沒有提及。

裴溟現在已經十八歲了,那件事不知道哪天就會到來,江與眠很早之前就想過,或許他來了,憑著對劇情的了解,應該可以避免這場禍事。

可如果這樣的話,裴溟一直留在雪山派,是不是就無法走後面的劇情了。

他糾結矛盾,一方面不想裴溟被冤枉,一方面又覺得不能阻擋裴溟在外面的道途事業,所以一直以來都下意識逃避在兩者間做出選擇。

不知道是不是主角的緣故,裴溟從小就經了磨難,被雪山派除名後更是遭遇了不少困境。

江與眠見過他幼時希望破滅後的死寂模樣,不願他再經歷那些,可要是不經歷,後面的事就說不準了。

斬龍道已經能看見了,這些事現在想也不過是徒增煩惱,江與眠只得先放下。

兩人腳下的風緩緩撤去,憑借自身修為也能在空中穩住身形下落。

江與眠看著裴溟一躍而下,矯健又靈活,還回頭朝他露出個笑來,心裏就輕松了很多。

果然還是個孩子,少年心性十足。

他這樣想,眉眼都柔和了點,露出個很淺的笑意。

斬龍道已經沒有人了,從周圍的動靜來看,地上還有些不明的肉塊皮毛和血跡,應該已經除掉了那只夜蝠妖。

破昏劍直直插在裂縫旁邊,江與眠之所以沒有直接召回它,是需要凝神從劍中得出想要的信息。

他閉目凝神,憑著與破昏劍之間的聯系,模模糊糊得知了昨天這裏發生的事,和他想的一樣,在眾人圍攻下,剛成為大妖的夜蝠妖被除了。

只能說這次是發現的及時,沒有讓夜蝠妖在突破後有喘息鞏固的機會。

見他再睜眼,站在裂縫旁的裴溟不等破昏劍被召回去,自己就拔了起來,送到江與眠手上。

破昏劍與江與眠息息相關,除了他以外,一般來說,別人是無法觸碰的,會被劍氣傷到,但裴溟在雲遮峰十年,自然是碰過破昏的,甚至曾經用破昏劍來練習劍招。

他的觸碰是江與眠默許的,這些年都是這樣,所以從來都不擔心會被傷到。

“師尊,我們現在去哪裏?”裴溟心情很好,臉上笑意多了起來。

江與眠擔心他太倒黴的糾結模樣似乎還在眼前,還有昨日那只微涼的手,哪怕觸碰並不多,還是讓他心情很好。

比起紛雜記憶裏充斥著失去一切的混亂和惶恐,有人在他身邊,並且始終不離的感覺很好。

他想,或許換個人在身邊也可以,比如那個人,但眼下是江與眠,似乎也很不錯。

江與眠沉吟一下,說道:“十年前東洲妖魔橫行,蒼嶺山一帶最嚴重,不如先去那裏看看。”

說完他等著裴溟的回答,表面上維持著鎮定,實際心裏忐忑不已,因為裴家應該就在蒼嶺山一帶。

之所以說“應該”,是他所知道的信息僅限於此,那本書一開頭就是小時候的裴溟一路逃至蒼嶺山,在蒼嶺山被追殺時,不慎墜入崖下河流,昏迷過去後被河水暗流帶到了很遠的地方,醒來後繼續往前逃,一直到磐石嶺古林。

可惜裴溟身世在書爛尾前一直都沒有揭曉,所以他只知道這些。

而提出要去那裏,是書裏寫了,裴溟十八歲的時候有一天忽然心神一震,在他和裴家的靈識聯系中得知,先祖沉眠之地,也就是裴家禁地被強行打開了。

世上能不費吹灰之力並且毫發無傷打開裴家禁地的人只剩了他自己。

能找到那裏並且強行破開緊致陣法的其他人就只有仇人,裴溟心裏不甘,想前去一探究竟,可到了那裏之後,還是來遲了一步,禁地已然遭人破壞,而且最重要的一樣東西被帶走了。

自打裴溟十八歲以來,江與眠就對他多上了幾分心,以防出什麽差錯。

但直到現在,裴溟都沒有跟他說要下山歷練,借此去裴家禁地一趟。

現在既然到了東洲地界,他想是不是可以直接去蒼嶺山一帶看看,大不了他到時候找個借口和裴溟分開,好讓裴溟進入禁地,提前將東西帶走,又或者是想其他辦法隱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