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機場外(第3/6頁)

到公園的時候今兒要上課的人已經到了,是個二十歲出頭的老哥,今天是來安排小跳台的。

單崇到的時候背刺已經帶著他玩了一會兒了。

這人毛病挺多,雖然跳台子理論上最好是刻滑選手進階而來,但是刻滑選手也有刻滑的毛病,就是他們對走刃真就到了執著的地步——

跳台也雪板掛著刃起跳,跳出去了因為害怕騰空感,習慣性去看腳下……

別說做動作,就是直飛都要摔。

看見那學生拎著板,灰頭土臉地走回台子上,單崇直接滑過去,在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就到了他身邊,說:“無論是公園還平花還是滑行,你的眼睛最終那一秒,肯定都是看著你的滑行方向……別亂看,肩膀別晃,放松就不會摔。”

他說著直飛出去,到了出台瞬間核心繃住,上拉,一個高高的起跳和明顯的滯空感,雪板“啪”地一下落地,立刻帶上前刃——

風將男人身上的雪服吹的鼓起來,他直滑一段距離,反擰了下,停住。

“你從起跳就是錯的,跳台上台之前就放直板,別恐速……你掛著刃走的是S彎,以後上大跳台速度快,很容易飛出跳台邊緣,很危險的。”

他聲音聽上去冰冷的像教學機器,“再來。”

男學員:“啊……”

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單崇挑眉。

背刺蹲在台子旁邊:“剛從小師妹那來?”

單崇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意思是“這你都知道”。

背刺:“您要不先把護臉戴上。”

單崇:“怎麽了?”

背刺:“您就非得問嗎?”

單崇:“我醜到你們跳台子都跳不好了?”

“那也不是,”背刺本著“是你自己要問的別怪我”原則,真誠地說,“就是您這(比劃了下脖子)的登西讓人有點分心,上午吃完飯還沒有的啊,我就說你剛才怎麽上纜車上一半突然回頭了——”

他絮絮叨叨沒說完,單崇摸了下喉結處,不意外地摸到一排小小的牙印……

“……”

他很少體會到“顏面盡失”這四個字。

哪怕當年跳台子摔哪了被雪場救援隊用擔架擡下山時都沒有。

現在有了。

面癱著臉戴上護臉,難為他還能假裝什麽也沒發生似的一臉冷靜繼續教學生上課,可能學生也很崩潰吧,只是他沒有表現出來——

老師的身上掛著吻痕跟他有雞毛關系呢?

畢竟老師的教學質量還是那麽好。

這天上課很快結束,結束的時候飛台子的老哥已經勉強能夠做個MelonGrab(*起飛前手抓後刃),膝蓋上送還不夠,但雛形有了。

一個小時前他連直飛都飛不好。

下課後他從手機收到單崇給他發的最後一跳動作視頻,感激涕零,飛快轉好了課時費,並企圖約下一次課的時間——現在單崇在他眼裏已經是魔法師——各種意義上的那種,魔法師。

magic。

單崇收了課時費,在等待下一個學生的時候又陪這學生跳了幾回,背刺在旁邊感慨:“我就沒見過你一個下午上兩節課,生產隊的驢都沒您勤快。”

對此,單崇就四個字:“迫在眉睫。”

背刺笑了聲,剛想說什麽,這時候單崇的手機又響了,拿起來一看還是單善,他就知道今天不接她電話,她搞不好會跑去他短視頻軟件的視頻下面刷屏留言。

於是他接了。

“在幹嘛?”電話那邊,單善的聲音聽上去生機勃勃,“和嫂子在一起嗎?”

說完她自己先咯咯笑了起來。

“在上課,”單崇蹲在公園的雪道旁,“有事?”

此時背刺點了只煙,男人順著味兒瞥了一眼,感覺到他的目光,他遞給他一根……男人猶豫了下,擺擺手。

“沒事,就問問你,你真脫單了這事兒能不能告訴媽媽,”單善慢吞吞地說,“自從大跳台事件,她聽見你的名字就皺眉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了,明天就元旦了噯,新年新氣象,你也是時候該做點兒好事討她開心——”

“萬一你嫂子是我跳台時候認識的呢?”

單善一愣:“是嗎?”

單崇面無表情:“不是。”

單善想了想,說:“其實是也沒關系,還能因為人家會跳台就搞歧視嗎?跳台又不是瘟疫,只是在我們家屬於敏感話題……只要人家不嫌棄你拖家帶口的,你自己喜歡就行——”

她說了一大堆,又說到了他的點子上。

於是單善正喋喋不休,就聽見電話那邊,她那個神仙似的絕不知道“低頭”二字的哥哥,“嗯”了,用低沉而緩慢的聲音說:“她家裏條件挺好的,我覺得……”

單善:“嗯?”

單崇:“我想把你那個一百二十萬攢好再把這事兒告訴雙方父母……對她和對誰都算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