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做一個不道德的人(第2/6頁)

衛枝拿著礦泉水靠在收銀台邊耐心地等。

等她“啪哢”一聲憑單身二十幾年的實力擰開了礦泉水瓶蓋,超市外面出現個人影,來人把門推開走進來,同她打了個照面。

衛枝擰瓶蓋動作一頓。

來人一身紫色雪服,進屋裏原本沒注意四周先拍了拍雪,拍著拍著感覺到身後有道森森的目光,他愣了愣回過頭,對視上一雙烏黑的瞳眸。

——這是昨天那個親吻後,單崇和衛枝的第一次正式見面。

男人沉默了三秒,目光從她臉上挪開下移,看她定格在礦泉水瓶蓋上的手,擺著一個“擰”的姿勢……

他清了清嗓子,沒話找話。

“擰不開?”

衛枝沒說話,只是手一擰,以準備把哪位的天靈蓋掀下來的力道,掀開了礦泉水瓶蓋。

她幽暗得看不見底的黑眼望著他,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後挪開了視線——就像是沒看見他似的——擡起礦泉水“咕嚕咕嚕”灌下大半,喝完滿足地嘆了口氣,抹了抹嘴。

這時候,單崇注意到她唇瓣上有個小小的傷口,已經結痂的。

他確定昨天還沒有。

擡了擡眼皮子她剛想說什麽,小姑娘就像是有所感知似的,轉身對身後收銀台裏的店老板說:“老板,你家水怎麽有股渣男的味道?”

根本不是漢族人本來普通話就不怎麽標準這會兒完全一臉懵逼的店老板:“啊?”

“算了,不是你的錯。”衛枝垂下眼,嘟囔著遞出自己的手機,“算好錢了嗎?我掃你還是你掃我?”

小姑娘旁若無人。

單崇站在門口沉默,甚至忘記了自己到底來超市做什麽的——

他當然知道她今天一天沒出現在雪場,早上沒主動找她也是因為考慮她生理期第三天,還有……

昨天那個短暫的親吻後,第二天假裝沒事喊人家來上課,好像多少有點奇怪。

今兒他上午上課都有點走神,總在想等遇見衛枝第一面是什麽樣的,可能她會臉紅地躲他,也可能會臉黑地罵他,但是萬萬沒想到,她直接無視他。

單崇在今日下課後主動給學生退了一半的錢,雖然一節課時間給他把正反腳上下box加橫呲加180°下安排明白了……

但他確實走神了。

那位老哥誠惶誠恐地接下了單崇退回的三千塊,甚至不知道為什麽。

這仿佛是個詛咒——

正如現在單崇也不知道,他好像被無視了,這究竟是為什麽。

……

單崇最後在超市轉了一圈才想起自己要買什麽,回到收銀台,給背刺帶了包煙。

猶豫了下,沒多要自己那份。

回到酒店,背刺床上隆起一個鼓包,這人還在悶頭睡覺。

單崇脫了雪服,下午沒課,心情又不好,就不想滑了,他轉身去洗手間洗手,順便把護臉洗了,在給護臉打香皂時,他一擡頭看見鏡子裏的自己:眼底有不常見的淤青,蹙著眉,比平日裏看上去更不和藹可親。

他突然有點明白上午退錢時,那個老哥瑟瑟發抖問他“那之後還能約你課不”是什麽意思。

唇角一抿,他低頭繼續洗護臉,在把護臉水擰幹時,他又突然,毫無征兆地腦內靈光一閃——

他面無表情地把正努力擰幹水的護臉一甩,轉頭,回到房間,對著還在呼呼大睡的人屁股方位就是一腳。

床上的人“唔”了聲,在床上順著力道滾了一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誰弄你爺爺!”

單崇彎腰,掀開他半捂臉上的被子,問:“你昨天後來是不是又和衛枝說什麽了?”

背刺“昂”了聲,大腦都還沒完全清醒,茫然地看著懸在上空那張目無情緒盯著自己的俊臉,眨巴了下眼,說:“沒有。”

單崇直接把手上那個還沒完全擰幹的護臉扔他臉上:“那我原本放在老煙車上的頭盔和護臉是自己長著腳走回來的?”

“老煙——”

“昨天我上車的時候他站都站不穩了,還能給我來送這個?”單崇說,“你到底和衛枝說什麽亂七八糟的了?”

他這問的語氣也不很兇,就是正常問,背刺茫然之後卻後知後覺地毛骨悚然起來……那酸爽順著他的脊椎一陣陣往上竄,他慢吞吞地裹著被子坐起來,心虛地瞥了單崇一眼,沒頭沒尾地問:“怎麽了,她罵你了?”

單崇沒說話。

背刺這麽問,就已經可以基本確定是他瞎叭叭什麽了。

在男人充滿了震懾力的目光注視下,背刺尷尬地笑了笑,把自己昨天的“父愛”言論,又給單崇描述了一遍——

眼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從沉默變嘲諷,從嘲諷重歸沉默……

背刺覺得自己還是先道歉假傳聖旨這件事,活著比較重要。

“我錯了,給您磕頭。我不該假傳聖旨。但是有件事我要強調,我也不是想幹什麽壞事兒才這麽講……那你不得跟她徹底保持距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