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眼淚是擦不完的東西(第3/3頁)

衛枝:“真的嗎?”

單崇換上了個有點兒敷衍的語氣,給自己判刑:“大概吧。”

衛枝盯著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難受又上來了——真是服了啊,說這種話也要大喘氣嗎,給人希望又讓人絕望很好玩是不是?

“你別喜歡她了,”她結結巴巴地強調,“喜歡上一個讓你不開心的人,是不對的。喜歡一個人應該是很開心的事,一想到他就想笑——”

她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因為說著這話的時候,豆大的眼淚不受控制就從她眼眶滾落出來,“啪”地一下掉在她握拳放在膝蓋上的手背上。

她死死地握著拳,咬著後槽牙:“生活那麽所瑣碎的事,你還不夠煩的嗎,為什麽要自己找事喜歡不應該喜歡的人?難道以後你還要經常像今天一樣酗酒嗎?是不是瘋了?是不是瘋了?”

她嘟囔著,更像是自言自語。

他說什麽都不重要了——

因為她絕望地發現她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她想到他就想要不自覺地微笑,不妨礙她此時此刻想到他就難受到心梗……

喜歡就是這樣了。

暗戀就是這樣了。

求而不得,就是這樣了。

一點不沖突。

演不下去了就索性不演了吧,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她肆無忌憚地掉眼淚,以準備把自己的眼睛哭瞎的覺悟氣勢洶洶——

她聽見他沉默幾秒,嗤笑一聲,帶著酒精氣息的身形靠近,他嗓音微低啞:“這就哭了?不許我喜歡別人?”

她幹凈利落地點頭,然後倍感羞恥“抓起原本抱懷裏的毛絨玩具,捂住自己的臉。

忙亂之間,感覺的他氣息沉默,而後大約是微笑了起來,他用前所未有溫和的語氣緩緩道:“小孩,以前師父都不知道,你怎麽什麽都想霸占著,這麽自私?”

這一句話,說的人是一個意思。

聽的人理解的又是另一個意思。

根本就是哭到腦子裏在炸開煙花,她只想跳起來跟他打一架——

可以的話,打到他不敢喜歡別人。

或者幹脆打到他忘記自己喜歡過別人。

瑪德。

也只是一瞬間感覺到自己壓在臉上的毛絨玩具被略微冰涼的手抽走了。

下巴被冰冷的指尖捏住,稍一用力順勢擡起臉,他有薄繭略微粗糙的指腹在她臉上蹭了蹭,替她抹掉眼淚。

可是這哪是抹得完的東西。

她“嗚嗚”得更慘了,從鼻子裏噴出一股氣,噼裏啪啦往下掉著眼淚,哽咽著說:“你別安慰我,越安慰我越想哭……要不你下車走吧?”

她還趕人。

淚眼朦朧的,成了睜眼瞎,什麽都看不見了。

只是感覺到臉上替她擦拭眼淚的動作一頓,片刻後,男人輕輕嘆氣。

威士忌的後勁酒精混雜著男人灼熱的鼻息靠近,他垂眼,看她鼻翼煽動混亂地吸氣,好像真的很委屈的樣子,又絲毫不講道理。

大概是有片刻思想道德上的掙紮……

最終他靠近她。

於是她的唇瓣碰到了他棱角分明的唇角。

冰涼的觸感,只是短暫地貼合幾秒,卻又如同貓科動物溫情地舔舐安撫幼獸,那是不帶任何情欲或者其他復雜感情的觸碰。

“辦不到。”

衛枝聽見他用遺憾的語氣說——

“未來不敢保證……至少短時間內,我可能會一直喜歡她,你忍忍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