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burton M4雪鏡(第2/3頁)

話還沒落,前面的人就直接往後摔倒。

“啪”地一下,落地有聲,雪花四濺。

“王八都讓你給坐死了。”單崇放了板輕易追上她,在她身邊停下,“怎麽又摔了?”

“你絮絮叨叨少點兒我就不摔了。”

“你自己摔跤賴我話多?”

“沒錯。”

從今天纜車停運之後還被強行拎上雪道那一秒,兩人的梁子已經結下了——

此時兩人之間的氣氛充數著一種隨時準備動手的緊繃。

“行,我閉嘴。”單崇說,“雪板卡後刃,自己起。”

關於“自己爬起來”,於是就又回到了山頂上第一個爭論的話題。

“自己爬起來可以,可我為什麽非得正面這麽爬起來?人要學會變通,我背對山下,直接這麽一使勁……”

她一邊說著,一邊在雪道上反轉過來,又變成王八殼朝天的姿勢,然後就斜面陡坡,雙手撐著雪面一撐,直接站了起來。

一時間,心飛揚。

“看!”她拍拍手套上的雪,“這不就站起來了嗎!”

後面沉默了幾秒。

站在坡稍下的男人“哦”了聲:“然後呢?”

衛枝:“什麽然後呢?”

單崇:“你就這麽一直卡著前刃背對著山下?你換的過來嗎?”

衛枝:“……”

她茫然地回頭看了看,只見男人雙手抱臂站在山下雪板上,擱著護臉也能感覺到他的冷酷無情。

衛枝:“你來幫我一把。”

單崇:“不幫。”

衛枝沉默了三秒,說:“行,那就練前刃吧,正好推後刃推得腿酸。”

原本以為會迎來賴地打滾的哭鬧,沒想到小姑娘如此淡定,雙臂平舉,淡定地就開始往下練習推前刃,單崇想了想,終於還是沒忍住:“你還挺隨遇而安。”

“不然呢,你也不會幫我。”

小姑娘的語氣輕飄飄,這時候就連直男如單崇也品出了一點點不對勁……他想了想,雪板在腳下左右動了動,伴隨著“啪啪”沉悶響聲,雪板在他腳下跳起,居然逆著山下的方向,往坡上跳了兩步。

湊到衛枝旁邊,他伸腦袋看了眼,後者余光瞥見他靠近,先是愣了愣,然後說了句“別擋道”,就把頭撇開了。

單崇讓開雪道。

……

後來。

在後半段雪道上,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交流。

除了偶爾單崇開麥說一下動作要領,讓衛枝磕磕巴巴學了一點兒前刃落葉飄,整個雪道上,只有雪板刮過雪面發出的“沙沙”聲響——

到山腳下時是晚上六點多,天已經完全黑了。

衛枝又累又餓,沉默彎腰解開固定器,一下子失去了支撐,膝蓋有點兒軟往前跪了下——

她搖晃了下,沒有落在雪面上。

及時出現在面前的人托住了她的手。

衛枝先是愣怔了片刻,在鼻尖嗅到熟悉的冷木味男性氣息時,她大腦緩慢地回復了理智,於是木著臉不著痕跡地推開他,自己站穩。

她彎腰,撿起自己的雪板,用手套掃掉上面的積雪。

“幹什麽,”男人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鬧脾氣?”

衛枝背對著他,繼續打掃雪板。

直到一只手從後面伸出來,把雪板拿走。她回過頭,透過雪鏡瞪著他。

此時男人護臉外的一雙眼毫無波瀾,夜幕之下,不見星光,也看不見其眼底清晰……

只是他開口說話時,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生硬與傲慢。

“當我徒弟就是這樣,是你非要拜師,”單崇說,“無論男女,我上一個女徒弟前一個雪季每天頂門進雪場,在台子上跳到雪場關門,一個雪季板子都跳斷了三塊,我覺得沒什麽問題。”

他聲音很冷。

公事公辦的語氣。

衛枝擡手,取下頭盔:“可你根本沒把我真的當你徒弟。”

她的手垂落在身體兩側,此時一陣寒風吹過,她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牙齒打顫,咬著後槽牙,她還是堅持平穩著嗓音把話說完:“承認吧,你根本沒把我當徒弟,我從老煙那聽說,你有一個微信群,專門放你收的徒弟……可你從來沒想過把我放進去的。”

小姑娘的聲音不高不低。並不是指責,也不是控訴,仿佛只是在說一個她早已知道、懶得計較的客觀事實。

只是是個人都有情緒的。

當把這件認知真的說出口時,衛枝就覺得這一瞬間,情緒真的很壞……說不清楚是什麽感覺,畢竟當初她最開始知道這件事時其實也沒那麽難過。

但是被他用冰冷的語氣問“是你非要拜師”,她就有點兒受不了了。

捏緊了手裏的安全盔,她壓了壓雪鏡,慶幸還好有雪鏡呢,這樣別人也不是那麽輕易能看見她不爭氣不受管理的情緒……

”就這樣。”

扔下這三個字,她轉身匆忙往雪具大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