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相愛相殺啊啊啊(第2/2頁)

從一開始相差甚遠,第一個棋門追上一點,第二個棋門再追上一點……

等到第五個棋門,兩人重歸並駕齊驅!

雪道旁歡呼聲簡直要掀翻了天!

丟失了原本的大好優勢,戴鐸心理卻不像單崇一樣無情滑雪機器,他不得不也壓小過彎弧度,減少過彎收速——

但是這種操作是需要極其冷靜的情況下才能冷靜判斷的。

滑雪這東西,分神亂看必摔。

在第十三個棋門,眾人一聲驚呼,只見壓彎過快的白色身影迅速失控整個人甩飛出去,跌到雪道旁的網子上,撞得網震動不已,拉扯著雪道旁的樹嘩嘩落雪!

戴鐸被埋在雪下,好一會兒沒動彈。

比賽戛然而止,誰勝誰負已然分明。

單崇余光瞥見原本緊緊跟隨的白色身影甩飛出去,腳下一踩,伴隨著雪板板尾因為猛地刹車濺起一道極高的雪墻,他穩穩地在第十三道棋門和第十四道棋門中間停了下來。

原本熱鬧的雪道鴉雀無聲。

他彎腰,脫板,拎起雪板。

眾目睽睽之中,男人拎著自己的雪板走到賽道旁,那一堆被雪堆起來的雪人旁邊,停下,附身觀察。

他背對著所有人,所以雪道外的人也不知道此時他臉上是什麽表情,只感覺到那抹黑色的背影散發出來的氣場沉默且擁有巨大的威壓——

這強大的壓迫力使得明明勝負已分,現場卻沒人敢放聲歡呼鼓掌。

過了很久。

他擡手,拉起雪鏡,用腳尖踢了踢埋在雪裏的人。

與此同時,那壓在眾人心頭的震懾仿佛一下子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死就起來。”單崇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別在這一動不動的。”

他說著這話,卻完全沒有要伸手拉戴鐸一把的意思——

體育精神是不可能有體育精神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有。

看戴鐸躺在那如同廢物鹹魚就像回到家一樣,全身洋溢著溫馨與快樂。

等戴鐸慢吞吞拍開身上的雪,從雪堆裏爬出來,周圍這才七零八落響起一兩聲叫好,並且很快的,那叫好聲連成一片,最終變得驚天動地,仿佛另一個山頭也能聽見。

戴鐸無視了那歡呼聲。

默默脫了板,沉默坐在雪道旁,年輕人擡頭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

他立在那一動不動,深色的瞳眸深不見底,因為背著光,即將落下的夕陽在他身周籠罩了一層淡金色的光芒。

良久。

單崇睫毛輕輕煽動,薄唇輕啟。

“戴鐸。”

他叫他的名字。

戴鐸呼吸一窒,也不記得上一次聽眼前的人叫他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原本充滿了不甘和怨念的雙眸亮了亮,又迅速熄滅,白色雪服的年輕人抿唇露出個復雜的表情,正想說什麽……

就聽見從斜上方,男人聲音慢悠悠的響起:“雪鏡拿來。”

戴鐸:“……”

戴鐸:“?”

“比賽總要有點彩頭,”單崇的聲音聽上去微沉,相當理所當然,“願賭服輸。”

不顧面前坐在雪上的人一臉錯愕。

他彎腰,擡手,點了點戴鐸還戴在臉上的雪鏡,示意:看什麽看,快他媽拿來。

在遠處的眾人看來,這又是另一個難以言喻的畫面:白衣年輕人坐在白茫茫雪地上一臉茫然加狼狽,立在他身邊,稍微年長的黑衣男人伸手在他的雪鏡上一拂而過,低聲說了些什麽。

一時間。

什麽“化敵為友”“久別基友重逢”“是相愛相殺啊啊啊啊啊”“如果這都不算愛”“單崇沒有女朋友是因為性取向有問題”化作一系列彈幕飛過他們的腦海裏。

眾人的死寂沉默中。

只有跑步向前靠近他們的背刺,真正聽見了他們的崇神到底在說什麽——

“比賽輸了連彩頭都不給,我憑什麽陪你比,當我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