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叫表嫂

西郊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成了上海有錢人們常去的地方。

顧幼棠從前就覺得那裏距離自家太遠了,開車都要好久,坐得他屁股疼,但是五月飯店裏的主廚做的燴飯卻很是合他的胃口,加過菠蘿和西紅柿的泰國燴飯裏還盛有一些燉得軟爛的牛肉,他一個人就能吃一大碗。

但自從家裏破產,別說去五月飯店吃飯,他就是大門都進不去,原因無他,皆因不能高消費。

五月飯店緊靠西郊賓館。

西郊賓館作為擁有四十來年接待大人物歷史的國賓館,是上海最大的花園別墅式賓館,五月飯店據說是同一個老板開的,於是靠著西郊賓館,五月飯店接待的人物,也都是非富即貴的上層社會精英或有錢到幾輩子都花不完的富豪。

能夠在五月飯店定下一個包廂,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謂是難於登天,但王德法卻總算是靠著他媽那邊的關系,從老朋友手裏勻出了個包廂來作為同學聚會的舉辦地點。

同學聚會的發起人就是王德法,他構思舉辦這個聚會已經整整一年了,奈何始終輪不到他包下飯店包廂,這包廂不是被大人物給常年定下,就是人家老板留給老客人用來招待客戶的,再要不然就是早就被人定下了,要他自己排隊定包廂,得排到半年後去!

這個包廂很大,叫做金騰廳,有一張巨大的圓桌,金碧輝煌的水晶吊頂燈,地上是低調奢華的手工羊毛地毯,有昂貴的歐式大靠背椅子,還有一個戶外相連的小花園,處處都是錢堆砌起來的華麗,就連墻壁上掛的畫都是大師的真跡。

“王老板!哎呀呀,幾年不見,越發的瀟灑了啊!”一個老同學端著酒杯,從人群裏徑直走到王德法的旁邊,很是恭維的說著捧人的話,“我就不行咯,忙的腳不沾地,這不,過勞肥啊。”

王德法身邊此刻已經圍了不少說笑的老同學,有從前班裏總是追著顧幼棠跑的王公子,還有從前班上墻頭草一樣,誰也不得罪的宋老板的兒子宋睿,現在這個跑來敬酒的,是當初王德法從前也很討厭的富二代馬又齊。

馬又齊果然說完這追捧的話,立馬就開始陰陽怪氣:“不過王老板也真是不夠意思啊,聽說你舅舅那邊吞了顧幼棠他們家娛樂圈那部分的產業,這回又是你舅舅幫你定的這個包廂吧?顧小少爺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當場就甩臉色,你這不是看人摔了一跤,又往上踩了幾腳嘛?”

“就算是顧幼棠他家現在翻不了身了,好歹大家也是老同學,何必呢。”

馬又齊生的一張虎頭虎腦的圓臉,看起來非常和氣,跟誰都談的到一塊兒去,但實際上王德法知道,這貨最是奸詐了,和氣之下是一腦門子的笑裏藏刀,說他舅舅吞了顧家娛樂公司?你家不也瓜分過去一部分地產嗎?!

“呵呵,是啊,大家都是老同學呢,所以我才分外關心顧小少爺啊。顧少爺想當初,那在咱們學校可以說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誰知道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這人情冷暖就嘗了個遍,當初他那些發小,你看,一個都沒幫他,也就我們這些老同學惦記了……”王德法嘖嘖道。

馬又齊聽了,牙都快被酸沒了,別以為他不曉得,王德法這人最記仇了,當初顧幼棠在學校呼風喚雨的時候,沒少把企圖炫富的王德法給一巴掌拍得頭都擡不起來。

現在好了,顧幼棠他們家算是徹底樹倒猢猻散,當初那啥F4發小,一個都沒出來發話幫幫忙,可不就任人嘲笑了?

馬又齊叼著煙,也怪期待一會兒顧幼棠過來的場面,依照這位少爺的脾氣,不過來不可能。

說起來顧幼棠這個人,馬又齊其實一直沒什麽接觸,當初上高中第一印象只是覺得這人長得過分好看了,再仔細看,只是覺得小,跳級上來的,可不就是年紀小麽。

按理說長得好看的人,到哪兒都不缺朋友,可惜這位少爺周邊的位置早就滿了,再加上天生被人捧在手心裏的傲氣,立即跟馬又齊這些人拉開了距離。

馬又齊不討厭顧幼棠,要說討厭,最討厭的應該是F4裏最囂張的周祺苼。

周家是富了好幾代的,到了周祺苼這一代,盛到了極致,大人們都忙著賺錢,朝著更多更高的階層攀爬,小輩的思想教育工作大概就做的不是很到位了。

一言蔽之,這位周少爺,基本不把其他人當人看。眼裏看著馬又齊等人的時候,是毫不掩飾的瞧不起跟不耐煩,也就對著顧幼棠怪有耐心。

“咦,我瞧著對門的毓慶廳也進去了不少人,江山集團的董事好像也在啊?”忽地,有人小聲問一句。

馬又齊隨意看了看手機,逼格滿滿地淡淡說:“哦,剛才我也看見了,說是他們公司內部有慶功宴,之前定的地點是在王家大院,不過後來林小老板說五月的菜更好,就集體又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