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會所

這殷宋兩家的孽緣還要從殷晏的爺爺那輩說起。

殷晏的爺爺殷康剛從生病的父親手中接過家業時才二十歲出頭,什麽都不懂的年紀,只顧著吃喝玩樂,還結交了一幫損友。

結果短短兩年下來,家業就被他敗得所剩無幾,那幫損友見他沒有利用價值後也跑得一幹二凈。

殷康的父親得知這件事,便把殷康逮到病床前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

殷康氣不過,頂了兩句嘴。

誰知就是這兩句話把他父親氣得兩眼一翻,當場昏了過去,再後來沒撐住幾天,人就沒了。

殷康的母親本來身體就差,在丈夫走後不久也跟著走了。

這件事幾乎對殷康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一度喪失了活下去的勇氣,有次他處理完後事準備從橋上跳下去一死了之。

就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宋長斯的爺爺宋泉,並被宋泉強行勸了回來。

然後,兩個人成為朋友。

當時的宋泉也不好過,家道中落後,跑去給人算命,結果不管算得準不準都被人當做騙子對待,久而久之,生活也越來越窘迫。

宋泉給殷康算了一命,說殷家命裏重火,才會遭此劫難,需要水來中和,否則那把火會越燒越旺。

說來也是湊巧——

正好宋家命裏重水,雖然不會遭遇殷家那樣的劫難,但小災小難也會源源不斷。

於是宋泉把自己一個遠房的omega堂妹介紹給了殷康。

從那以後,殷宋兩家的情況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殷康也被宋泉帶著越來越信玄學。

他們還給孩子訂下了娃娃親,只是沒想到他們都生了alpha獨子,無奈之下便把娃娃親順延到孫輩身上。

因此,那個荒謬的娃娃親順理成章地落到了宋長斯和殷晏那個倒黴哥哥殷回的頭上。

每當殷文華和白珍提起這件往事時,殷晏都會聽得滿肚子的氣。

“那個老頭子自己搞封建迷信就算了,連累我們幹什麽?都二十二世紀了還興包辦婚姻這一套,說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殷晏氣得滿臉漲紅,說話時都險些結巴了。

他可算明白他哥之前為什麽那麽暴躁了。

莫名其妙地被家裏長輩安排和一個沒見過幾面的人結婚,換誰都得暴躁。

關鍵是——

這個結婚對象還是從他哥身上順延下來的!!

這算什麽事兒啊?!

哥哥走了,弟弟就要按照規矩取了準嫂子嗎?!

弟弟和準嫂子這個組合……

嘶,光是想想就惡心透了。

殷晏暴躁地抓著頭發,他感覺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白珍似乎沒想到殷晏會有這麽大的反應,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泫然欲泣的表情。

“寶貝,我們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呀,你哥跑了,連人影都找不到,宋家也聽說了消息,今天還來找我和你爸討要說法,我們必須盡快想出解決辦法才行呀。”白珍坐過去挽住殷晏的手臂,說著說著,眼眶紅了,“如果你不頂上去的話,我們該怎麽和你爺爺還有宋家交代呀?”

殷晏無語極了:“可我又不是我哥。”

“沒關系,你爺爺不在乎這個。”

“……”殷晏用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宋家的人呢?”

“沒關系,他們也不在乎這個。”白珍有些不確定,轉頭看向殷文華,“是吧?老公。”

殷文華立馬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對對對,只要是我們殷家人,無論是誰都行,是我都行……”

白珍一眼瞪過去。

殷文華瞬間慫了:“嗚嗚嗚老婆我在開玩笑呢……”

殷晏:“……”

白珍回頭看向殷晏,一掃剛才的兇神惡煞,又恢復到了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寶貝,媽媽知道你不願意,可是媽媽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不然你先頂一會兒,等我們把你哥找回來,再把你換下來行不行?”

“……”殷晏終於忍不住咆哮,“媽,你當我和我哥是螺絲釘嗎?還能輪流上場呢?”

白珍嚇得縮了縮肩膀,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那你說怎麽辦嘛……”

殷晏見狀,又於心不忍起來,他嘆口氣,想了想才說:“我要找爺爺取消我哥和宋長斯的親事。”

他的話音剛落,只見白珍眼前一亮,一下子收回了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去去去,媽媽支持你。”

殷文華連忙做了個握拳的手勢:“爸爸也支持你。”

白珍從沙發上站起來,招手讓保姆拿來一個包裝得古樸又精致的長方形盒子,她把盒子塞給殷晏。

“……”殷晏懵逼地看著手裏的盒子。

“媽媽已經跟你爺爺通過電話了,說你明天下午要去拜訪他老人家,這是媽媽上個月從拍賣會上買來的畫,是你爺爺很喜歡的那幅畫,你給你爺爺帶去。”白珍拍了拍殷晏的手背,“寶貝加油,爭取說服你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