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鐘燁進去的時候看到一道白影側躺在床上,郗池背對著這邊,讓他以為對方是睡著了。

既然睡了,鐘燁便不想把人再叫醒。

他走了過去,擡手想摸一摸郗池潮紅的面容,擡手的一瞬間,身下這道身影突然起身,寒光一閃,匕首橫在了鐘燁的脖子上。

鐘燁神色未變:“小曦,你在發酒瘋?”

郗池渾身滾燙,這時他聽清楚了鐘燁的聲音,手中的匕首落地“咣當”一聲:“義兄……”

鐘燁撫摸郗池滾燙的面容:“為什麽喝這麽多酒?他們都不幫你擋酒?”

郗池只覺得自己身子很熱,他朦朦朧朧的擡眼,入眼是鐘燁形狀很好看的薄唇,郗池知道這個觸感是冰涼的,他仰頭吻了上去。

鐘燁在他後背上輕輕拍了拍,安撫了片刻才把郗池推開:“你身上好熱,我把窗戶打開透透氣。”

郗池感覺到身體異常,猜出自己被下藥了,就是不知道給自己下藥的是哪個。曾經盛月倒是有這樣的惡趣味,但對方已經死了,郗池暫時沒有想到誰會這樣做。

他以為進來的是給自己下藥的人,沒想到最後是鐘燁進來了。

郗池道:“不用開窗,義兄,你讓我抱一會兒。”

片刻後鐘燁感覺到了郗池身體異常,他輕笑一聲:“這不是精神得很?昨天晚上你興趣索然,我還懷疑你是不是不喜歡與人溫存。”

郗池隔著衣服在他肩膀上重重啃了一口。

鐘燁掰著郗池的下巴:“怎麽還咬人?讓為兄猜一猜,是不是喝了酒才有興致?”

郗池面上染了薄紅,平時冷靜的眸子裏一片水澤,墨發和衣物都淩亂了幾分,他偏過頭去:“不是。”

鐘燁摩挲他的唇:“被下藥了?”

說起來是郗池自己不夠謹慎,他未曾想到這樣的場合居然出了問題。

郗池點了點頭。

鐘燁道:“原來剛剛的匕首是想捅別人,朕還以為你酒後一時興起想殺朕。”

郗池嘆了口氣:“義兄,這種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誰酒後想殺人?倘若我酒後想殺你,你還願意心平氣和的和我講話?”

鐘燁勾了勾唇:“朕今天高興,倒不介意這個。”

他一把握住了郗池,郗池腰間一軟,低頭趴在了鐘燁脖頸間:“義兄……”

鐘燁嗓音低沉,他的聲線一直都很好聽,很有磁性,讓人頭腦暈暈乎乎的:“和昨晚相比,感覺如何?”

郗池手指用力抓著鐘燁的衣物。

等松開的時候他已經渾身汗濕,就連墨發也貼著潮紅的面頰。

鐘燁認真凝視郗池渙散的雙眼,這次郗池徹徹底底淪陷在了其中。

“很好,賢弟。”鐘燁吻了吻郗池濕潤的唇角,“想不想試試別的?”

郗池眼下精疲力盡了,藥效暫時得到了控制,他靠在鐘燁的臂彎,和對方睡在了床上。

兩人衣物貼在一起,郗池長發落在身上,困倦的闔上了眼睛。

鐘燁道:“賢弟,在你心裏,義兄真的是很好的人?”

郗池戳了戳鐘燁的胸膛:“不止我一個人的心裏,還有千千萬萬人的心裏。江山落在義兄的手中,我覺得很開心,無比開心。”

鐘燁捏著郗池潤白的手指:“倘若朕不是皇帝呢?”

郗池道:“我對你日思夜想的時候,還不知道你是皇帝,以為你就是個普通書生。”

鐘燁鼻梁蹭著郗池的鼻尖:“這兩年真的有思念朕?”

郗池不至於在這件事情上騙人,他一直都很坦率,做事做人都問心無愧,說出的話語不是花言巧語:“早就說過,義兄,為什麽你從來都不相信我說的話?”

“朕多疑。”鐘燁道,“這是不爭的事實,一輩子都改不了。先前朕疑心你深愛盛月,今天才知道都是誤會。”

郗池挑了挑眉:“你居然懷疑這個,吃了多久的醋?”

“兩年。”鐘燁並不否認,“某天晚上因為想你,把他從墳墓裏拉出來鞭屍過。”

郗池五味雜陳,他不知道該怎麽說。

或許一開始就該解釋清楚。

郗池並不想要自己喜歡的人因為自己而嫉妒或者吃醋。

倘若真的喜歡對方,就不該讓對方受到傷害。

心情受傷也是受傷。

郗池揉了揉鐘燁的心口:“從他離開書院起,我就得到解脫,並決心忘了與他之間的仇怨。因為他的名字一而再被提起,旁人總把我們牽扯到一起,所以我才忌諱提起他。義兄,我只喜愛與我志趣相投的人,盛月心術不正,哪怕他沒有被處死,不是盛家的人,我也會和他形同陌路。”

郗池向往美好的人或者事物。

鐘燁道:“倘若朕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好呢?”

郗池在他懷裏閉上眼睛:“會嗎?”

不會。

鐘燁修長手指撫摸郗池的墨發,他在郗池面前,會一直是寬厚的兄長,是能帶來甜言蜜語的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