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郗池睜眼看到自己衣衫不整趴在一個敞開的胸膛上還有些不解。

郗池剛醒的時候總不知身在何處,而且昨晚喝了不少酒還有點頭疼。

他一手撐在鐘燁的腹部勉強讓自己起來,這下動作自然也把鐘燁給驚醒了。

鐘燁緩緩擡眸。

郗池一手在鐘燁身上支撐著,一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義兄,我昨天醉後沒有對你做什麽吧?”

雖然郗池平時儀態修養都不錯,但喝醉的人容易做出莫名其妙的舉動,比如撒酒瘋打人說出不得體的話之類的。

“沒有。”

鐘燁心情不大好,他還記著昨晚的事情。郗池對盛月念念不忘一直都是紮在鐘燁心底的一根刺。

“那就好。”郗池習慣了再睡個回籠覺,他又躺了下來,“一早上見到義兄真高興。”

鐘燁道:“側躺過來面對著朕。”

郗池被他扳著肩膀轉了過身,與鐘燁面對著面。

雖然沒有睜開眼睛,郗池卻嗅到了鐘燁身上淺淡的龍涎香,昨晚金華殿裏點的是龍涎香,鐘燁沾染的味道多些。

郗池感覺到對方溫熱呼吸,這種面對面的接觸讓他心跳很快。郗池不知道這種莫名其妙的悸動來自於哪裏,他睜開眼睛:“義兄,你不睡嗎?”

鐘燁不愛睡覺,他天生睡眠少。

“不想睡。”鐘燁擡手撫摸郗池的臉頰,“義兄想和你說話。”

郗池有一瞬間的失神。

他並不排斥鐘燁對他這樣,郗池很喜歡鐘燁。郗池清楚人與人之間有邊界,義兄義弟之間哪有這樣親密的。

從前在書院中,也沒有師兄摸郗池的臉。

郗池只記得自己母親再嫁前天晚上,摸著自己的臉讓自己不要想念娘親,但這點印象已經非常淡了。

他的手貼在了鐘燁的手背上,本意是想推開鐘燁,但看到鐘燁神情陰郁,瞬間想起義兄這麽多年當皇帝的不容易。

高處不勝寒。

義兄失去了父親母親,沒有親密的兄弟姐妹,所以把感情寄托在了自己身上,將自己視作親弟弟。

自己又怎麽好拒他於千裏之外?

郗池道:“義兄想說什麽?平定迎州的事情麽?還是溧南官員狀況?溧南的事情我了解多一些,你想談政事也好,談軍事也好,我都陪你。”

鐘燁略帶薄繭的指腹摩挲著郗池面容:“小曦,你喜歡金色的籠子還是銀色的籠子?上面要裝飾什麽合適?珍珠?瑪瑙?寶石?朕想把你裝起來。”

郗池狹長眸中帶著笑意,他以為鐘燁在開玩笑:“我喜歡和田玉,籠子最好大一點,義兄進來陪我下棋。”

兩人在床榻間面對面說了些話,郗池困意全無,隨後鐘燁讓宮人們進來伺候洗漱。

郗池更換了一身衣物。

鐘燁道:“這是朕少年時穿過的,朕十七八歲時與你現在身形差不多。”

穿鐘燁現在的衣物會寬松一點,郗池身形更偏單薄,沒有那麽多明顯的肌肉,早上起來時撐在鐘燁的胸腹之間,郗池感覺到他的肌肉特別堅硬且塊塊分明。

郗池不介意別人穿過的,穿的時候卻發現衣物上以銀線繡著蟒紋。

蟒紋和龍紋沒什麽太大差別,就比龍少了個爪子。

根據暄朝的禮制,普通人是不能穿蟒袍的,特賞過的一品大臣和郡王、親王才能穿。

異姓王和其他一品大臣穿四爪蟒袍,皇子皇叔這些穿五爪蟒袍。

五爪蟒袍雖然說是蟒袍,但蟒的外形和龍沒什麽差別了。

郗池認真看了看,上面繡的是五爪蟒,當時哀帝在位,鐘燁還是一個王爺。

“我穿這件逾矩了,鄭公公,你讓人拿件沒有花紋的來吧。”

鄭如看向鐘燁。

鐘燁已經穿好了,他把玉帶拿來給郗池束上:“有什麽不合適?你改姓鐘好了,就叫鐘曦,朕封你為宸王。”

郗池琢磨著誠王知道了肯定受不了。

不過鐘燁不是第一個想讓郗池改姓的,禹王還想過讓郗池跟他姓,從此以後叫鐵池呢。

郗池又當鐘燁在開玩笑:“義兄,哪能隨便就封王,我受不起。”

尤其是“宸”這個封號,一般人都擔不住。

用過早膳郗池就出宮了:“義兄,我得走了,我們得空再會。”

鄭如想著昨晚皇上是不是沒有得到人所以一早上就臉色這麽差。

他也不敢多問,金華殿裏的宮女太監在外面怎麽威風,回來後都畏懼鐘燁畏懼得不行。

郗池早上回去後誠王已經醒了,郗修遠還在他的院子裏逗小鳥兒。

誠王拉著郗池盤問了一番,知道郗池沒事他放心了,回去補了一覺。

郗修遠的眼睛比誠王的眼睛尖,他一眼看出來郗池的衣服有問題:“阿池,你衣服上怎麽還繡著龍?”

郗池這身衣物顏色是象牙白,銀線繡的五爪蟒紋並不明顯,郗修遠的眼睛太尖銳了,瞬間看出了不正常:“你穿了皇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