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場戲(第3/5頁)

這位母親天天待在昏暗的房間裏,臆想著自己已經死去的孩子還活著。

比如現在,她就在對著空氣說話。

從三者的視覺裏,自然是沒有人的,但是當鏡頭移動到了她的視覺時,復讀機就出現了。

他穿著一身臟兮兮的衣服,手上抱著一個皮球,光是鏡頭照到它,就讓秦暄渾身上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秦暄當然是不怕鬼的,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沒有對鬼的“審美”。

一個鬼長得可不可怕,他還是能判斷的。

復讀機雖然在鬼裏長得算非常周正的類型,但或許因為它是一只老鬼,所以不管怎麽看它,都覺得恐怖。

所以在鬼裏,復讀機也是一只有魅力的鬼呢。

這只有魅力的鬼顯然也知道自己的魅力,它咧開嘴一笑,把手裏的皮球扔向了走廊盡頭。

啪嗒啪嗒啪嗒的聲音響了起來。

走廊盡頭的房門終於因為這煩不勝煩的噪音而打開了。

一個頭發亂糟糟、皮膚蠟黃、眼下青黑的男人走了出來,粗魯的踢開了門前的皮球,對著女人破口大罵起來。

他像是沒有看見身前站著的大頭娃娃,罵來罵去,都是罵女人是個神經病。

女人卻是呆呆愣愣的,只是在聽到男人說兒子已經死了的時候,眼神動了動,嘴裏也道:“兒子沒有死,兒子就在那裏。”

男人隨著她的手指往邊上一看,角落裏的紅色皮球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他兒子的頭!

兒子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對著他咧開了嘴,露出了癡癡傻傻的笑容。

男人被嚇得尖叫了起來。

雖然他總是抱怨女人是個神經病,但是在真的看見自己那個從小癡呆的兒子時,他再也無法維持鎮定。

在這之後,男人就發現,這個家裏到處都是他的兒子。

當他晚上睡覺時,兒子就蹲在他的床頭,等他驚叫著打開燈時,兒子已經不見了。

當他小心翼翼上廁所時,兒子就從一邊的浴簾裏探出頭來,繼續對著他癡癡傻傻的笑。

就算他躲在被子裏,兒子也會從旁邊鉆出來。

和他的日漸憔悴相比,妻子卻是一天比一天精神。

甚至恢復成了從前的樣子,每天精心準備一日三餐,家裏也被打掃得幹幹凈凈。

如果不是多了一只鬼,這個家看起來就和世上所有普普通通的家庭一樣。

男人忍不了了,他跑到了長春觀,想要求助道士的幫助。

劇裏的長春觀自然就是現實裏的長春觀,畫面到了這裏,連色調都沒有那麽陰間了。

總之看著這人來人往的熱鬧和香火旺盛的道觀,男人終於放心了。

他見到王道長時,王道長正在幫人做法。

這一段也是真實拍攝,力求還原一個功力深厚道士的堅強修養。

所以這一段,王道長的修為是真的,被他教訓的小鬼也是真的。

鑒於這只穿著紅衣服,披著黑頭發的鬼已經被送去往生了,所以器靈並沒有阻止蘇星河拍攝它。

這也給蘇星河提供了新的思路,看來他的演員庫終於有了擴大的可能。

只要把參與拍攝的鬼送去往生,不就能夠拍它了嗎?

這真是一個好主意。

往生就算是它們的片酬吧,畢竟當孤魂野鬼也不是那麽好受的。

器靈已經無法吐槽蘇星河的奇思妙想了,同樣在看小電影的它這會兒正在觀摩王道長的修為。

確實不錯,很有道長的風範,那鬼也演得活靈活現,不管是迫害人時的陰狠,還是前往往生時的尖叫,都非常得有靈性。

器靈忍不住想,這才是真正的記錄生活。

看,這道士們的生活,就是這麽的多姿多彩。

等王道長收拾完鬼物後,就朝著男人走了過來。

男人是看不見鬼的,但是也不妨礙他知道眼前這個人很厲害,所以他把家裏的情況說了出來,想請王道長幫他捉鬼。

王道長打量了他一番後,卻沒有立刻答應,而是道:“你兒子是多久離世的?”

男人一愣,還是回答道:“是去年。”

王道長又問道:“怎麽死的?”

男人表情變得有些奇怪:“是在下樓梯的時候摔死的,剛好磕到了腦袋,送到醫院裏沒幾天就走了。”

王道長點點頭,神色不變:“走吧,我陪你去你家看看。”

得到了王道長的幫助後,男人顯然振奮了許多,只是在靠近家門時,他仍然有些不願意進去。

王道長卻是一路都在不動聲色的打量男人住的房子,這是一棟修建於八九十年代的老樓,背後就是出了名的“墳場”——因為公墓太貴,所以就把骨灰盒埋在荒地裏,再插上個木板,寫上名字。

所以這棟樓裏,已經沒有多少住戶了。

按照男人的說法,當時他的兒子就是從五樓摔下樓梯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