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5/7頁)

血屍煞的事情只有顏如玉和公孫諶知道,可這眼下的傷亡卻是誰都能見,但凡有點心的都不可能會無動於衷。

公孫離嘆息道:“金龍若隱若現,那新皇怕是要撐不住了。”

修士們雖然看不到血霧,可是金龍乃是國運,道行高些的修士都是看得見的。

而在顏如玉的眼中,國都上空的血霧明顯是在汲取吞噬著金龍,等到金龍被徹底吞噬的時候,怕是這滿國都的百姓也保不住。

他們施了隱匿法術,在藏起身形後分散在各處探查。

公孫諶帶著顏如玉掠過無數屋頂,飄飄落在皇城墻上。底下青瓦紅墻,也同樣寂靜。像是整座宮城都沒有一個活口。

敖國宮城並不華麗,甚至有些古樸殘破,掠過的幾處地方瞧來年久失修,只維持著表面的正常。越往裏面,血氣越濃,建築物也顯得正常了些。

顏如玉氣聲說道:“那裏是皇帝寢宮吧。”

他所指的地方,正密密麻麻聚集著血屍,只見它們摩肩接踵,窸窸窣窣,將整個殿宇都圍在中間,像是看守,又像是渴求。百頭恐怖血色屍體聚集在這裏,彼此嚎叫摩擦,表皮的經脈裸露在外,瞧著異常恐怖。

它們試圖靠近殿宇,只是在觸及宮門時,一道若有若無的金光牢牢將它們擋在外面。

龍氣未散,金龍猶在,容不得進犯。

公孫諶擡起手在顏如玉眼前擦過,清涼過後,他的眼睛能透過宮墻看到裏面。只見寢宮內躺著十幾個侍從,胸口稍有起伏,應當是昏迷了。

而再往裏面,站著一個身披紫衫的高大男人。

能將紫色穿得好看可真是本事,這男人神色雖然陰鷙,可相貌卻是不錯。

他站在床沿,看著裏面,像是在同人說話。

床上那人半坐著,看不清相貌。

公孫諶再在顏如玉的耳根捏了捏,他便能聽到了。

只是……

最近十七哥似乎很喜歡捏他的耳朵?

不要啊黑大佬你怎麽也染上捏捏的惡習了!

“……你堅持不了多久了。”紫衣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雖然顯得有點冷,但不知為何顏如玉聽出了幾分關切。

半坐在床上的人似乎搖了搖頭,“不必強求。”

“不必強求?”相同的字眼,在紫衣男人的嘴裏,卻偏生咬出了些許怨毒。

“祝尤,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的百姓子民送死。”

那床上的人,是敖國新皇。

他的聲音清潤虛弱,卻自有堅毅從容。

祝尤橫眉冷眼,“那你就要自己去送死?你焉知不是在騙你!”

新皇嘆道:“已經沒有選擇了,不是嗎?”他動了動,坐起身來,那道清澈犀利的視線看著祝尤,竟比剛才憤怒的男人壓得平息了下去。

“……你知道了。”

新皇只是淺淺笑了笑,掃過地上躺平的侍從。

公孫諶:“祝尤是魔修。”

顏如玉想起那些死前說有人要竊取國運的修士,難道就是這祝尤?但是看他和敖國新皇的對話,又隱隱透出他想要救人的意圖。

他擡頭看了看,那金龍與新皇的虛弱,倒是對應得上。

屢屢金色自龍體剝落,只是源源不斷又有淡淡白色補充到金龍內,短暫形成了互相抗衡的局面。

那是敖國百姓的人氣信念。

有著這份信念,新皇才能堅持到現在。

這也是血屍為何要屠戮百姓的緣故,敖國百姓越少,金龍就越虛弱,新皇就無以為繼。而對新皇來說,百信卻是最重要的。

他不能坐以待斃只看著百姓送死。

“祝尤,”新皇道,“我答應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金龍昂著腦袋長吟了一聲,悠長的龍吟裏滿是痛苦與眷戀,旋即原本還能與血霧抗衡的金色迅速衰落下去。

血屍開始騷動起來。

不必多說,顏如玉都猜到了新皇想要作甚。

顯而易見血屍盯上的是敖國新皇,可一國之主有國運龍氣庇護,血屍短時間內無法突破。血屍背後的操控者就讓血屍屠城,而新皇收到這個消息後,便決定放棄抵抗救下自己的敖國子民。

祝尤暴躁起來,拽著新皇的衣襟拖起來,“你怎知道我不會欺騙你!待你被吞噬幹凈後,說不定我會將余下的敖國人殺個幹凈!”

新皇冷靜地說道:“所以我求你,趁著我還有一口氣,你想作甚就作甚。待我死後,看在這份情誼上,望你能庇護一二。”

祝尤的臉色扭曲起來,“你可真是連骨頭渣子都要利用徹底啊!”他好不容易等來的松口,卻偏是在他臨死前!

新皇的神色冷硬。

“我乃敖國之主,我之身後是無數需要我看護的子民,我不能棄之。”

顏如玉微愣。

倘若新皇的名字為敖木,而沒有修士抵達這裏的話,那敖木將在此次災禍中死去。可小說中,數年後掌控敖國的男人,也名為敖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