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楊夫人走後,許殊就將秦管事叫了過來,將諸王回京一事告訴了他。

秦管事很意外:“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幾個王爺都是各親王中實力最強的,尤其是齊王,若非橫空出世一個陸皇後,只怕這位的風頭要蓋過東宮。他這一回來,京裏只怕不太平!”

“不太平也不是什麽壞事。”許殊笑道,這時候越亂對他們越有利,不亂起來,他日薛家如何有“清君側”的出師之名呢!皇後將齊王弄回來,想必打的也是這個主意。

秦管事想到東宮對薛家的不懷好意,也覺得這是好事:“夫人所言有理。咱們需要派人盯著諸王嗎?”

許殊想了想:“派出幾個探子盯著吧,就跟別的世家大戶一樣,稍微盯著點就行,別出挑,也別漠不關心。如今這局勢,咱們不宜摻和進去,先靜觀其變,讓下面的人繼續蟄伏。”

秦管事點頭:“是,夫人!”

即便是撤回了不少探子,但隨著諸王進京的逼近,坊市裏每天都還是有諸多傳聞。許殊也不清楚這是太子所為,還是某些人別有用心地散發這些消息。

她沒管這個,因為她這段時間有更重要的家事要忙。定北侯府那邊遞來了消息,楊丹凝願意隨薛煦州去雲州,成親回門後即可啟程。

而且因為諸王回京一事,京中的形勢又逐漸緊張起來,未免再生事端,定北侯府有意將兩人的婚事提前。

許殊也沒意見,便請了媒人過來商量婚事,同時遣了人快馬加鞭送信到邊疆,說明情況,讓薛煦明回來一趟。

安排好小兒子的婚事,許殊召來薛煦州:“聽說你媳婦最近吃什麽吐什麽,身體不是很舒服?”

薛煦州聽到母親關心妻子,很是高興:“是有點,勞煩娘關心了。瑤瑤知道娘你如此忙還這麽關心她,一定很開心。”

他倒是會和稀泥,可惜不知道他老娘跟他老婆之間那是兩世的積怨,中間還隔了幾百條人命,豈是他三言兩語便能釋懷的。

許殊擺手:“行了,你媳婦對我什麽想法,我還不清楚?你別替她說話了。她的事我也不管,省得萬一有點什麽意外,還賴我身上。”

和稀泥失敗的薛煦州尷尬不已,只能笑著說:“娘,你誤會了,沒有的事。”

許殊懶得跟他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叫你過來,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你媳婦不待見楊大姑娘,如今她懷著身孕,金貴著呢,未免她見了楊大姑娘不開心,我跟楊家商量好了,等回門後,楊大姑娘就跟煦明去雲州。至於你,要是不放心你媳婦,就在家裏守著她吧,如今諸王回京,京中這局勢也不大穩,家裏得有個主心骨。雲州那邊,有你一眾叔伯盯著,又有煦明,倒也讓人放心!”

薛煦州聽了後說:“煦明這一年表現確實良好,屢立戰功,已升至校尉,叔伯們都說煦明是天生的將才,有他在倒是沒什麽不放心的。只是兒子身為一軍主帥,回京快一年了,怕是不妥。”

許殊打了個哈欠:“你回去跟你媳婦商量商量吧。要走先安頓好她,別回頭又說我欺負她。”

許殊很有信心,陸瑤會留下薛煦州。

懷孕的女人本來就情緒起伏比較大,很依戀丈夫,陸瑤也不會例外。更何況,她聽說了楊大姑娘要去雲州,哪還能放心啊,可她現在這身體也不允許她長途跋涉,只剩下將薛煦州留下這個辦法。

這個時候,她撒撒嬌,抹抹眼淚,百煉鋼也會化為繞指柔。

果不其然,陸瑤聽說了這件事後,心裏很是意動,拉著薛煦州的手說:“薛郎,以前是我誤會了娘,明日我去向她賠不是。你留下嘛,有你在身邊,我才安心。”

薛煦州苦笑,無奈地說:“瑤瑤,我在京城已經呆了快一年了。”

陸瑤嘟著嘴:“那有什麽關系,薛家軍都是父親的舊部,忠心耿耿,又有二弟在那盯著,你有什麽不放心的?”

“話不能這麽說,我身為一軍主帥,應以身作則,怎可貪圖京城的繁華安逸。”薛煦州的意思還是要走。

陸瑤不大開心,背過身不想理他。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春蘭的聲音:“大奶奶,有人給你送了一封信過來!”

陸瑤對著門口的方向喚了一聲:“送過來。”

見下人進來了,薛煦州也不好再多說,只能閉上了嘴,打算晚些時候好好跟陸瑤聊聊。

春蘭拿著一個印有墨蘭花標記的信封進來,遞給了陸瑤。

陸瑤一看信封上的標記,心突突跳個不停,下意識地瞥了薛煦州一記。見薛煦州在喝茶,沒搭理她,她松了口氣,理了理袖子,接過信,故作鎮定地拆開,待看清裏面的內容後,她頓時笑了,主動解釋:“劉記布莊來了一批新貨,聽說是從南邊來的料子,一個小姐妹邀我一起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