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為什麽哭?

桑遠嘆了口氣,柔聲安撫著自己傻乎乎的小妖精:“你沒有自己的妖丹呀,紅兒。”

“妖丹是妖族的生命和修為凝結而成。你身體裏的妖丹不完全是你的,你無法將得到的靈氣轉化成自己的修為,所以沒辦法修煉。”

“別不高興。”桑遠壓在木筱筱後腦上的手輕輕使力,將她的小腦袋擡起讓她看著自己,“等我到了化形境便能脫胎換骨。那時,我再為你重塑全身血肉,或許能讓你恢復修行的能力。”

木筱筱聽不明白他的話:“我不是妖丹有問題嗎?”

桑遠點頭:“我把新生的血肉也分給你,這樣你就可以用我的妖丹修行了。”

“新生的血肉……”木筱筱低聲重復著,不可置信地看著桑遠。他要把自己的血肉也分給她,就像他當初切了一塊自己的妖丹一樣,切下自己的血肉給她嗎?那該有多疼呀!

心臟猛地縮了一下,像突然被人用利箭刺穿般疼痛起來。木筱筱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你怎麽了?”桑遠勾著眉,不解地看她。她最近總是捂著心口,可他分明仔仔細細看過了,她的心臟好好的。

木筱筱張嘴想說點什麽,可是淚水卻先一步從眼眶落下,滴在了桑遠捧著她臉的手上。

“紅兒。”桑遠看著她,茫然又無措,“你哪裏不舒服?為什麽哭?”

木筱筱抽抽鼻子,雙手攬住了他的脖子,將淚水噌到他的脖子上。

桑遠只覺得被她緊貼著的肌膚濕漉漉的。她的眼淚也是暖的,跟她的心臟一樣有溫度。分明不燙,卻有些灼人。

他想將她從身上扶起來,可是她的手臂死死地纏著他的脖子,身體貼在他的身上,用力地將他纏緊了。

於是他扶她肩膀的手改而扶住了她的頭,輕撫著她的發溫柔地將她護在懷裏。

回到翟耀山的時候,木筱筱已經恢復了平靜。她松開桑遠,揪著他的衣襟窩在他的懷裏看他:“我想好了,我不修煉也沒關系的。”

桑遠的表情有些郁郁:“你不喜歡我的血肉嗎?”

“不!我沒有!”木筱筱沒想到桑遠居然把她的話曲解成這個意思,激動得幾乎要從他的懷裏跳起來,“我只是不想你疼,我、我覺得……心疼。”

木筱筱咬著牙看他,拼命忍下又要從眼眶裏湧出的淚。她是真的心疼。心疼他這樣傾其所有地付出,最後也沒能留住那個救過他性命的小妖精。

但是桑遠並不能理解他的小妖精到底怎麽了。不理解為什麽他的小妖精總會用這樣關切的甚至帶著憐憫的目光看他,仿佛他們之間,他才是那個弱小的需要保護的一方。

或許這是寄生妖保護主人的本能?就像她當時無意識地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他的根系?

“到家了。”他拍了拍她的肩,正想帶著她回到桑樹中,身形卻在同時猛然一頓。

察覺到他的動作,木筱筱急忙擡首順著他目光望向桑樹下那個突然出現的身影。

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鬥篷,鬥篷被夜風吹得鼓起,讓他看起來像浮在半空似的。察覺到桑遠和木筱筱的目光,那人將鬥篷的帽子放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來!

那一瞬間,木筱筱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金、金鐘……”

這人不是死了嗎?這、這難道是他的鬼魂?

木筱筱抖得厲害。她的身體迅速縮回桑遠懷裏,雙腳緊緊地纏住了他的腰。

桑遠一手按住害怕的木筱筱,一手送出一把飛刃,將那人臉上的臉皮劃破。

“別怕,紅兒。”他柔聲安撫木筱筱,“不是金鐘,你看。”

木筱筱聽了他的話,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再次望向來人——只見那被撕開的臉皮之下,那人的臉上都是恐怖的黑斑。那些黑斑像腐爛的黴菌一般侵蝕著他的臉,已經在他的臉上融化出數個深可見骨的血洞來!

木筱筱嚇得差點沒當場哭出來。大佬呀!這張臉比金鐘的臉還要恐怖好不好!!

“金鐘果然是你殺的。”那人開口說話了,粗啞的聲音像車輪攆過鋪滿沙石的地面。

桑遠無所謂地看著他:“你是來報仇的嗎?”

“呵。”那人冷笑,“金鐘不中用,死了就死了。我看你有些本事,不如到我蝕陰王麾下做事,與我一起顛覆三界。”

蝕陰王!木筱筱聽到這個名字立刻一個激靈。蝕陰王是書裏前期的大反派,他在桑遠受傷期間救下桑遠,並將他收到麾下,讓他做了蝕陰教的二把手。

作為反派,蝕陰王的最終目的,是得到女主白姚的先天靈體。

這個世界的魔域裏,有一個喚做清魔洞的地方。清魔洞裏封印著濃重的魔氣,這些魔氣十分強大,就是魔族吸入,也會神智全無,變成只知道殺戮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