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渺茫的希望(第2/3頁)

在漫長的守望者中他們都迷失了自我,為了堅守圍欄的防線,甘願變成不老不死的怪物。

他們就像獄卒,監獄則是那神秘的升華之井。

雖然那並不是真實的靜滯聖殿,只是留存於記憶中的虛幻之物,可洛倫佐仍從其中感受到了井下黑暗裏的邪異,這是留存在守望者們記憶中的感受,他們是如此地厭惡著它。

“仇敵。”

洛倫佐低聲道。

當時艾德倫·利維恩,是這樣稱呼井下的東西。

這不是他的仇敵。

這是神的仇敵。

“然後呢?”

一旁放下心來的塞琉問道,她很清楚這些東西的殘酷,也明白它們和自己很是遙遠,她幹脆當驚悚故事來聽了。

“然後便是遭遇艾德倫的襲殺了,我還沒等抵達井下,就遭到了攻擊,我慌亂地逃掉了,返回英爾維格後,發現洛倫佐又不在,就一路找了過來。”華生說。

洛倫佐聽出了些許的不對勁,華生在撒謊。

這麽看來,華生在靜滯聖殿中,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可在她寄給洛倫佐的信件中,洛倫佐能讀出其下的危機與秘密,華生反復對自己強調著升華之井,還帶來了聖銀冠冕,她一定是知道些了什麽。

洛倫佐看向另一旁的華生,似乎是注意到了洛倫佐的目光,華生面不改色地看了洛倫佐一眼。

【你在撒謊。】

【沒錯。】

【為什麽?】

【殘酷的現實會激起鬥士的狂怒,可當過量的絕望將其壓垮時,他便再也無法動彈。】

兩人利用著【間隙】溝通,眼底升起難以察覺的微光,華生沖著其他人微笑,聲音在洛倫佐的腦海裏響起。

【洛倫佐,我們這次的航行還沒有結束,在返回英爾維格前,這些人都需要渺茫的希望給予其力量。】

華生回答著。

她還記得和侵蝕對抗數年之久的新教皇,他戴著荊棘的王冠,在數不清的日夜都不曾入眠。

他是如此地堅毅與強大,可在意識到真相的一角後……

眼前閃過那幾乎要縮成一團的身影,他低垂著頭,坐在升華之井的邊緣,眼裏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那樣堅定的一個人,都會失去鬥志,華生不敢輕言,她想要維系著這脆弱的美夢,讓這些可憐人走的更遠些。

華生注視著洛倫佐,洛倫佐也迎了上去,短暫的對視後,洛倫佐放棄了追問,他會知道所有的故事,但還不是現在。

其他人並不清楚這只存在於【間隙】中的談話,他們只是覺得四周變得有些寒冷,隨著華生的語畢,氣氛變得沉默寂靜。

塞琉深呼吸,在海戰中她除了有些疲憊外,身上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小傷,為了令自己更加迅捷,她還脫掉外衣一段時間。

當時心神全部高度集中,心臟劇烈地跳動,將熾熱的血輸送至渾身各處,讓塞琉短暫地忘記了寒冷。

可在戰鬥結束後,種種後遺症全部體現了出來。

“啊……嚏!”

塞琉打了一個噴嚏,她的小臉紅紅的,但在火光的映射下,與平常並沒有什麽不同,她只覺得身體變得有些熱,又感覺四周很冷,她裹緊了大衣,可這並沒有改善太多。

寂靜的夜晚裏並沒有風聲,除了晨輝挺進號的躁動外,便是冰川開裂的聲響,以及撞角一點點地碾開堅冰的碎裂聲。

晨輝挺進號已經駛入了冰層之上,預先準備的撞角如同鋒利的劍刃,將前行的道路劈開,在身後留下一道布滿碎冰的航道。

這多虧了永動之泵的新式引擎,以及先進的結構技術,整艘晨輝挺進號都運用了大量的柏鐵,這才令它在接連的高強度戰鬥中幸存,而不是像普通鐵甲船那樣,沉沒解體。

成噸的漆銻被灌入燃燒室,為船只提供了前進的動力,同時這種新型的能源,也成為了眾人抵禦極寒的防線,塞琉身前的暖爐中,燃燒的正是液態的漆銻。

這是僅次於弗洛倫德藥劑的重要資源,弗洛倫德藥劑是為了保證他們能清醒地前進,漆銻便是保證船只的運行,以及他們不被凍死。

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候,士兵們幾欲將漆銻傾倒在海上,從而燒死來犯的妖魔與阻撓海蛇,可這都被洛倫佐阻止了,一旦失去這些,即使贏得了戰鬥,他們也難以繼續前進下去。

塞琉看了看遠處灰黑的影子,在星光的照耀下,四周的一切都很清晰,雪塵反射著光芒,勉強地照亮了那些高大的冰川。

能聽到沉悶的聲響,冰川逐步坍塌,激起滾動的雪塵……這裏似乎很久都沒有新事物的到來了,隨著晨輝挺進號的到來,它們久違地迎來了客人。

在塞琉這走神的時間裏,談話又進行了幾次,最後洛倫佐看向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