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船醫

“麻煩你忍一下。”

“好的醫生,我跟你講洛倫佐,那個家夥真的很生猛!我開槍打他,他都不皺眉……醫生,輕一點,輕一點!”

“我已經很輕了……請不要亂動。”

“出血了!啊啊啊啊!”

房間內鬼哭狼嚎的聲音響起。

“出血量超大的啊!”

紅隼半躺在床上,一邊慘叫著描述令人發抖的戰鬥,一邊拿起酒瓶給自己解壓。

“傷勢還不算重,僅僅是槍擊與刀傷而已。”

船醫看樣子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也不講究,取出了那帶血的子彈直接丟進了垃圾桶裏,又從包裏給紅隼找了幾片止痛藥。

“什麽叫‘僅僅’啊!”

聽著船醫的描述,紅隼不爽極了,這感覺就像有人對你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麽,只是斷掉個胳膊而已啦”。

怎麽想都不太對啊!

“你看,你精神的很,這是好事,”船醫看了眼紅隼,“我從醫這麽多年,你算是唯一一個挨了槍子還滿嘴爛話的家夥。”

“那正常人是什麽反應?”

“祈禱,哭嚎,把我當做神父懺悔一些令人作嘔的罪行,諸如此類的,不得不說你這個家夥還真的樂觀。”

船醫也說不上來是欣賞紅隼,還是別的,總之像這樣的怪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聽起來你從醫經驗很豐富啊……”

“我曾經是個黑市醫生,在臭水溝裏醫治那些肮臟的幫派成員,”船醫說著勒緊了繃帶,“別露出那個表情,我是個窮小子,會點醫術,但在英爾維格行醫是需要靠執照的,而且錢的掙的也不多。”

“那怎麽當上了船醫?”

一直沉默在一旁的洛倫佐問道。

“還能怎麽樣,人總不能一輩子打打殺殺,年輕時我能在手術台下藏著刀和槍,如果這個混蛋不給錢的話,我就幫他把傷口復原,可人總會老的。”

船醫拿起酒精棉擦幹了汙血,把工具都塞回了提箱裏。

“還有什麽需要的話,到時候再叫我,當然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讓我先休息會。”

船醫起身對著一旁的洛倫佐說道,這艘郵輪才起航幾天而已,船醫便已經來這裏不知道多少次了,不是暈船就是槍傷,下一次他來時要不要接產啊?

目送著船醫的離開,洛倫佐再度關上了門,這個房間裏只剩下了他和紅隼,其他人正留在客廳。

洛倫佐看了看紅隼,這個家夥看起來確實很慘。

在返回時一身是血的紅隼確實嚇到的了大家,可誰也沒想到這個家夥一反常態的沒有亂叫,而是和大家講起了爛話。

當然,這樣瀟灑的姿態沒能持續太久,他剛講完爛話便脫力摔倒了下去,緊接著這副淡定的姿態便破功了。

對於剛剛的情景洛倫佐此刻可謂是記憶清晰,紅隼摔倒後便大聲地慘叫了起來,沒完沒了地喊著救命。

“呼!差一點啊,差一點,紅隼的幸運之旅就到此為止了啊!”

直到現在紅隼對於剛剛的一切還感到後怕,他嘟囔著,又看了看一直沉默的洛倫佐,洛倫佐的表情微微抽動,好像在忍著笑意一樣。

“你在想什麽?洛倫佐。”

“沒什麽。”

洛倫佐咳嗽了幾聲,態度又嚴謹了起來。

說實話紅隼的傷勢確實不嚴重,畢竟是隸屬於凈除機關,缺胳膊少腿都是常態了。

大概就是在這高壓的情況下工作久了,大家的心態多多少少也帶著些許的扭曲,洛倫佐會覺得只是槍傷而已,紅隼則滿嘴的爛話,毫無對死亡的敬意。

紅隼的臉上還纏著繃帶,這倒是他自己弄的,他迎面倒下,鼻子直接撞在了地板上,出血量超大。

他現在的樣子滑稽得不行,洛倫佐本想嘲笑他幾句的,但又想了想紅隼如此鞠躬盡瘁,這麽幹多少有些不好。

“白潮號上可能還有敵人……潛在的那種。”

剛剛還嬉皮笑臉的,現在紅隼又立刻正經了起來,對洛倫佐分享著情報。

“那個家夥自稱是監管其他人,看起來唱詩班也清楚大批量地注射秘血,總會有幾個容易失控的,所以安插了那個家夥處理失控者。”

“監管者被你殺了?”洛倫佐問。

“是的,斷頭穿心,這是你說的。”

紅隼確認那個家夥徹底死去後,才動身離開的,他說的同時還比了幾個動作,扯到了傷口,疼得他一陣齜牙咧嘴。

“那麽看起來情況還不是很糟。”洛倫佐分析道。

“監管者總不能被自己監管的東西殺死,所以那些植入秘血的家夥,強度一定很低,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洛倫佐說。

獵魔人是精英中的精英,體內含有的秘血無比強大,唱詩班那樣批量制造的,遠無法抵擋獵魔人的劍擊。